韓許易也久違地發了條朋友圈,直接截圖虞洛那條朋友圈。
配文是:如圖所示。
簡潔明了。
倆人共同的微信好友都炸了,知情的當然都是一水的祝福。
看到的第一眼都是驚訝,驚訝過後細想又覺得一切都在預料之中,畢竟故事的結尾在很早之前就有了預兆。
【顧成言】:脫了,脫了,終于脫了,普天同慶!
【洛煙兒】:[慶祝][慶祝][慶祝]疊個千紙鶴,再系個紅飄帶~
【許知言】:寶貝,你可算有點出息了,別一個人回來,不然這個家不歡迎你。
【陳睦白】:前輩,這個年似乎開得有點晚啊。
【靜希】:缺證婚人嗎?
【晏琛】:祝好。
【顧修黎】:虞姐,都不手動艾特一下攝影師本師的嗎,這光、這角度,多絕?
【韓許晶】:呀,還是這個啊,那只能祝福喽。
……
一頁占不下的誠摯祝福,陣仗搞得像是他們官宣的不是戀情而是婚訊。
然而,也有少部分沉默不語,心裏準備看戲的。
比如李昊宸和李隽珩這種,倆人都被虞洛當成猴一樣耍過。
雖不至于內心扭曲陰暗到搞點什麽破壞,但祝福的話也說不出口。
虞洛一般沒有主動删人的習慣,那群玩過的傻逼男人或者魚塘裏養着的備胎,只要沒有特別惡心到她的,都在她列表裏躺着。
豪門是個圈,其中部分韓許易也加着好友。
不過這群沉默不做聲的,多是之前暗自嘲諷他們倆是玩咖的游戲,看他們熱鬧的那批。
這次也依然照舊抱着看熱鬧的心思。
畢竟之前是出了名的渣女浪子,沒心且從不吃回頭草不說,僅有的幾段甚至都不能稱得上感情的感情也都短暫得過分。
這次也不知道又能新鮮多久。
以為這人滿腦子只有戀愛時,韓許易打臉她了。
回西城前,他掏出份合同,居然認真和她談起了合作。
虞洛的服裝品牌是風衣,講究簡潔線條和剪裁風格,發散成熟職業女性的韻味。
華盛今年一個重點投資劇目最近在找聯系服裝品牌贊助。
是一個圍繞職場和家庭平衡展開的都市大女主劇。
肥水不流外人田,韓許易想直接和虞洛合作,順便帶一帶她的事業。
突然這麽正經,虞洛還有點不習慣,打量着看了他幾眼後,合同看都不看一眼,做了個數錢的手勢,挑了挑眉。
“不缺錢吧,韓總?”
韓許易輕笑了聲,把筆轉了個方向,連帶着合同一起推到她面前:“我肯定不會坑你,合同就是上限,離虞小姐預期還差得遠的話,走我個人賬戶補齊。”
冰涼的指尖驟然捏上他的臉,虞洛笑着提筆利落在簽名處寫下自己的名字。
韓許易腦子裏不知道怎麽突然想起她的小醜字,簽自己名的時候,刻意學着她的字跡來。
那點才有的親昵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潋滟的美眸驟然布滿寒霜,虞洛冷冷瞪他一眼,轉身就走,留下一句:“你完了。”
……
因為回西城至少要待一個禮拜,虞洛去工作室把緊急的事處理了下,交給靜希和溫辛代為打理。
因為作死得模仿她的字,韓許易晚上被虞洛趕出了家門,只能去附近的那家溫泉酒店茍活一晚。
去機場的時候,韓許易開車來接她,虞洛就要擦着他肩走過去時,韓許易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手一點點下移。
冰涼的觸感蔓延到她指尖,虞洛低頭一看,無名指上赫然是一枚珍稀的粉鑽戒指,在陽光下熠熠閃着光。
虞洛可不想要他這麽貴重的禮物,她自己也買得起,也不想這麽輕易妥協。
就要摘時,韓許易十指扣上她的指尖,哄道:“別氣了?”
“韓總真是財大氣粗啊,這麽大一顆鑽戒說送人就送人?送過多少人啊?”
韓許易沒理會她的陰陽,也不給她摘下來的機會,牽她手的力度甚至加重了些:“反正遲早都是你的,惹你生氣了,就提前給你,當然,求婚有求婚的,結婚也有結婚的,這只是求和的戒指。”
求和都有戒指……
虞洛對他的財力值刷新了概念。
想發財是不是每天躺那故意挑他刺就行……
在車上的時候,虞洛腦子裏盤算好像除了煙盒,她就沒送過他什麽像樣的禮物。
比拼財力她肯定是拼不過,試着看能不能拼一拼心意,她也不是個多有浪漫天分又細心的人。
看着窗外不斷劃過的景,虞洛有點困得打了個哈欠。
就在這時,身旁低低傳來一聲“寶貝”。
?
聽着這個稱呼,虞洛有一瞬間腦子恍惚,以為聽岔了。
偏頭看了他一眼,哽了哽,沒說什麽,但也沒應聲,當沒聽見似的繼續看着窗外。
韓許易把她的反應盡收眼底,輕咳了一聲,又叫一聲:“寶貝。”
虞洛背脊都有點發毛,不習慣到渾身難受,嫌棄道:“別惡心我,你正常點。”
“寶貝兒~”
越叫越來勁兒,還帶上了兒化音,恬不知恥得要命。
虞洛不吭聲,讓他在那自我表演,低頭從包裏翻出了耳塞。
戴上耳塞的前一秒,她清楚地聽到他換了個更嚣張的稱呼。
從來沒叫過的。
老婆。
虞洛幻想了下她喊他老公的場景,一個激靈抖了抖。
結婚都不可能這麽膩歪的稱呼,她只會喊他韓總,能接受的最大限度就是連名帶姓。
落地西城時是中午,虞洛這一上午都昏昏欲睡的,提不起精神。
星河的那套公寓她賣了,只留了淺水灣那套。
說了句“送我回淺水灣”,虞洛就又昏睡了過去。
直到韓許易拍她的肩,告訴她目的地到了。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透過窗看到外面的景象,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車停得地方身前是一棟歐式城堡風的別墅。
一個古典優雅的女人面帶淺笑站在複古木雕門前,身旁一個氣質淩冽的中年男人攬着她的腰。
男人一旁是一張熟悉的面孔,韓許易的姐姐韓許晶。
韓許晶旁邊又并肩站着一個五官英挺、一身居家米色休閑服的溫隽男人,懷裏抱着一個紮着羊角辮的漂亮小孩。
車隔音性很好,只能看到小孩在指着車身說着什麽,滿眼期翼的興奮目光。
擡手沖着他肩膀就是一錘,虞洛漂亮的眉目斂起:“韓許易,你怎麽帶我來你家了,我什麽都沒拿,你讓我空手去?”
“誰說沒拿,拿了。”
他擡眼示意後座的位置,上面赫然放着幾個禮物包裝袋。
“行啊你,先斬後奏。”
虞洛氣呼呼的看他一眼,籲了口氣,低頭從包裏拿出化妝品開始補妝。
韓許易無奈笑着:“行了行了,夠好看了,你不是之前說我都還沒帶你回家見父母麽,這不是就來了,這叫什麽來着。”
他想了半天:“哦,對,這叫念念有回響。”
虞洛拿起口紅在他臉頰上就畫了個豬頭,脖子上也不客氣地畫了一道:“滾一邊去,真讨厭。”
想起新入手的一款散粉,她從包裏拿出,給他在口紅上撲了幾下。
韓許易以為這是在給他卸妝,乖乖湊着腦袋任由她點着。
撲完,虞洛把散粉收起,韓許易照了照鏡子,感覺确實變淡了點。
又拿着濕巾擦了半天,肌膚上只留下一大片淺淡的紅暈。
可那僅剩的一點卻怎麽擦都擦不幹淨,都快磨出火星子了,他只好向虞洛求助:“這個怎麽弄掉啊?”
虞洛補完口紅,對着鏡子抿了抿唇,漫不經心淡淡道:“拿口水弄,各種方法你都試一遍。”
拿粉撲又補了補妝面,偏頭一看韓許易還在和那片紅印鬥争着。
她指尖捏着他的下巴,湊近看了看,得出結論:“定妝效果還不錯,值得二次回購。”
“寶——”他拐了個話音,又叫:“虞洛,快給我弄掉,我是一個男的,弄這幹嗎,娘。”
虞洛大發慈悲給他把臉上的用卸妝水擦掉了,正要擦脖子上時,他忽然縮着脖子躲開,勾了勾唇角。
“別,脖子上我挺喜歡,改天記得給我咬個真的。”
虞洛臉色一變,這次換成了主動要幫他卸掉。
韓許易刻意把領口扣子解開兩顆,敞開露出一片精致的鎖骨,然後迅速拉開車門立馬下了車。
虞洛被他擺了一道,平緩了下情緒,揚起紅唇也跟着下了車。
從韓許易手裏接過其中一份禮物,配合着他攬在她腰上的手,虞洛笑盈盈走過去。
自家兒子正式帶着女生回家,許知言等這天等了太久,激動地都有些語無倫次。
然而一眼就看到了韓許易脖子上的紅痕,怔了一瞬。
旋即,又揚唇笑了笑。
招呼着他們進去,午餐早已準備完善,趁着虞洛上廁所的功夫,韓許晶開始揶揄他,撞了撞他肩膀:“脖子上的紅痕怎麽回事啊?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大咧咧的都不知道遮一下,秀恩愛不是這麽個秀法吧?讓外人看到對人家姑娘不好。”
韓許易故作無辜摸了摸脖子上的印子,瞪着那雙澄澈純淨的眼睛說:“這是蚊子咬得啊。”
韓許晶嗤了一聲,無語到極致:“我看是蚊子姑娘咬得吧。”
說者無心聽着有意,他們的交談都被一邊豎着耳朵的小朋友聽去。
小朋友歪着腦袋,大大的眼睛充滿大大的疑惑。
等虞洛一回來,立馬屁颠屁颠就跑去和虞洛告狀:“漂亮姐姐,我媽媽和舅舅說你是個蚊子,還說你咬舅舅,你真的是蚊子變得嗎?”
虞洛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什麽,尴尬地摳出了三室一廳。
笑着摸摸小孩的頭,哄着說:“他們是開玩笑的呀,我怎麽可能是蚊子變得。”
小朋友氣呼呼鼓着幼白的小臉蛋,生氣地撅起嘴巴,看着兩個“造謠”的人:“哼,媽媽,舅舅,你們騙人!”
小孩從小生長在蜜罐裏,豪門大戶難免把小孩養得嬌氣了些。
可能是正好戳中心裏某個奇奇怪怪的點,嘴一癟就哭了,大顆金豆子往地下墜。
幾個大人見狀立馬過來哄,許知言一把把她抱在懷裏:“囡囡怎麽了,誰惹我們家囡囡生氣啦?”
囡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指了指韓許易和韓許晶:“媽媽和舅舅說漂亮姐姐是蚊子,可是囡囡也好漂亮,我不要有一天變成可惡的大蚊子。”
虞洛面上無恙,暗暗咬着牙,在下面踹了一腳韓許易。
韓許易悶哼了一聲,低頭就看見昂貴布料上一個灰撲撲的腳印。
許知言向來是個慣孩子的主,立馬作勢說:“囡囡告訴外婆為什麽他們這麽說,外婆去教訓他們。”
囡囡掙紮着從許知言懷裏下來,抹着眼淚跑到韓許易身邊。
一條小短腿跨到韓許易長腿上,韓許易怕她摔下去,抱着她一提,囡囡三兩下和猴子竄似的找好姿勢爬到了他懷裏。
輕輕把他的腦袋推到一邊,露出脖子上一處暗紅,小肉手指了指那處印記給許知言展示:“外婆,舅舅說這個是蚊子咬的,媽媽叫蚊子叫姑娘,所以他們是在說漂亮姐姐是蚊子。”
虞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