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喬梓萱正在穿白舞鞋，多年來的訓練使得她一對腳趾有點內翻，但是她雙腿筆直挺拔。
周澈南敲了敲更衣室的門，更衣室裏只有她一個人在。而她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奇怪，不像是在穿鞋，倒像是滿腹心事。
“你來了？”她擡起頭望了他一眼，那眼睛雖然注視着他，卻沒有焦距。
“對。我是來告訴你的，上次那件剽竊案已經審結完了，對我們團裏沒有什麽影響。”周澈南面帶微笑地說道。
“那就好。”喬梓萱的口吻淡淡的，似乎提不起精神來。她将兩條腿蜷縮起來，将鞋子套上去，又在纖細的腳踝上打了個結。
“你沒事吧。”周澈南斜着頭看了看她的臉色。
她搖了搖頭，站起身來，一襲白色的舞衣穿在她的身上，襯托她修長窈窕的身材，顯得亭亭玉立的。
周澈南見她臉色兒有點蒼白，眼睑底下也泛着一層淡淡的青色：“你很累嗎？”
“沒有，我先出去排練了。”她拖着疲乏的腳步慢騰騰地走了出去。
突然他聽到門口的走廊上響起咚地一聲響。他一個箭步沖到走廊上，看到她閉着眼睛躺在那裏。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休息室的躺椅上了，身上還蓋着他的一件外套。
“喝口水吧。”周澈南倒了一杯熱水給她。
她的嘴唇幹而泛白，睜大眼睛問他：“我剛才覺的一陣頭暈……”
“你是不是有低血糖啊。”他溫柔地說道。
她點了點頭，将水拿在手上，湊到唇邊，喝了一口。水霧彌漫在杯沿，顯得霧騰騰的。不知怎麽的，她的心中湧上一種酸慘的滋味。
“是不是為了跟林風眠……離婚的事而鬧得不愉快？”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她的眼睛裏浮現了淚光。林風眠的樣子還浮現在她的記憶中，想到不久後的一天自己從此以後跟他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想起來就心如刀割。特別是昨天晚上見到他跟李慕竹在一起……
周澈南見她不吭聲，而表情卻顯得很悲哀似的，便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真的到了無法挽留的地步了嗎？”
她的兩眼凝望窗外，呆呆地看着，嘴巴微微地蠕動了一下：“沒辦法了。”
“他是不是有了別的……女人？”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問她。
她的嘴唇又翕翕地動了一下。眼前浮現出李慕竹的樣子。她是林風眠的初戀情人，長得那麽美，一投足一言語之間都充滿了女人味。光是那個婀娜多姿的身段以及妩媚性感的臉蛋就夠吸引男人的了。林風眠與她舊情複燃也不算是太意外的事。
她從窗外收回了視線望向他的臉。周澈南長的也不差，雖然不及林風眠那俊美的臉，但是他有一雙略微細長的眼睛，眼珠子的顏色顯得特別的漆黑與深沉，再配上那挺拔的鼻子與稍微豐厚一點的嘴唇，再加上他一米七八的個子，也算的上是一個美男子。
“你們男人是不是忘不了自己的初戀女朋友？”她像夢呓一樣地喃喃低語着。
周澈南張大了眼睛。他的初戀……似乎已經是很遙遠的事了。他第一次喜歡上的人就是喬梓萱，雖然他只是暗戀她，但是在他的心裏喬梓萱就是他的初戀。
“應該是吧。”他支支唔唔地回答道。
“昨天我在他家去取回自己的東西時，發現他的初戀女朋友正跟他抱在一起……”她的口中說着話，眼淚卻已經像斷串的珠子滑落了下來。
他大吃一驚。林風眠雖然已經跟她分居，可是還沒有正式簽字離婚。而林風眠居然這麽快，就把自己的初戀女朋友帶回家去了。看着她淚流滿面的臉，他的心裏也猛地往下一沉。她應該還是很愛林風眠吧。
她突然間擡起了手背極快地抹去眼角的淚珠，吸了一口氣，用哽咽的嗓子說道：“不過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我們下個星期就去辦離婚手續了，現在也沒有住在一起。他跟什麽人在一起也是他的自由。”
周澈南忽然起了很想去擁抱她的沖動，只是單純的給她一個擁抱而已。
他走到她身邊，從桌上抽了一張紙巾遞給她。她卻怔怔地注視着這張紙巾，而他順勢抱住了她，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懷抱。
也許自己才是最适合她的男人。他的腦海裏驟然地閃過這一絲不着邊際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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