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末走後,第二日發現小九不知何時跟在了她身後,主仆二人同時向城外離去。
小九看着她家主子蒼白的臉色,欲言又止,最後只能化作嘆息,只望安将軍可以遵守諾言。
司徒末這一夜就在城外一家客棧落腳,小九告訴了她很多事情,有些讓她着實吃驚不少。
那日他們從大漠回來後,沐夜連就偷偷摸摸改了他們離去時在大漠留下的記號,準備将穿過這個沙漠的路徑據自己所有,不料隆升離早有計劃,将他抓了個現行,如今被關押在地牢。
隆升離回京後用司徒末威脅安岱逼宮,先帝駕崩,太子被禁衛軍關押,隆升離順利登基,而先皇後則被打入冷宮,這是她害死隆升離母妃的下場。
至于沐府的前任侯爺之死也真相大白,王氏,沐老侯爺原配嫉恨老侯爺另有所愛,下毒害死了侯爺愛妾,不巧被侯爺發現,在侯爺痛心疾首要休了她時,聯合先皇後毒害了老侯爺,這才是老太君離府和如今回府的原因,冥冥之中自由定數,逃不脫。
王氏被定罪壓入大牢,如今沐府就剩沐夜磊和沐夜華,老太君年紀大了,就在事情處理完後沒有告訴任何人獨自離府回到之前的寺廟繼續燒香祈福。
待一切塵埃落定,司徒末拿着手中的休書癡癡的在城外客棧等候。
一日複一日,三天很快過去,但是要等的男子還是未歸,司徒末黯然,小九勸她離開,既然過了時日,想必安将軍是不會來了。
司徒末不語,每日癡癡望着城中方向,一看就是一下午,紅潤的臉色一日比一日蒼白。
小九不明白,她家主子只是在等一個答案,無論好與壞,她都想要一個答案和理由。
三個月很快過去,這一日城中皇親國戚大婚,新娘是先帝最寵愛的女兒馨欣公主,這件轟動朝野的大事成了人們茶飯後的話題,小九努力隐瞞還是讓司徒末聽了去。
“聽說驸馬爺是護隆升帝登機有功之臣,而且一表人才,和七公主真是郎才女貌。”角落裏一桌人争相讨論,全是天作之合之類讓司徒末心碎的言詞。
這一日,司徒末失了往日的冷靜,狼狽的奔回城中。
這一日滿城結是紅色的彩球,七公主下嫁,滿朝文武百官莫不慶祝,玄機國的喜慶從未像這般耀眼過。
挪到城門口的腳步頓住,司徒末難以呼吸,她沒有勇氣去看着那個男人穿着紅色的蟒袍,手中卻牽着另一個女子的手。
心空落落的,她不知道,天大地大她要該如何,司徒府那從來都不是她的家,出嫁前不是,出嫁後就更不是了。
她從來沒有感覺過原來除了他,偌大的世間她從來不曾擁有過什麽。
可悲還是可憐?
當心痛到一定程度,眼淚就再也流不出來了。
挪動腳步,轉身,向着來時的方向走去。
你不是說讓我等你三日,然後帶我離開嗎?
你不是說這一生只會愛我一個,娶我一個嗎?
如今,你是在告訴我那些誓言蜜語是不是已經成為了過去?
如今,那些是不是就應該屬于另一個女子?
司徒末心中不恨,真的,她一定都不很,她只是感覺好空,從身到心空的似乎能聽見回音。
六歲那年,她娘為救她死在馬下,從此被人罵為不祥之人時她還是覺得世間是美好的,覺得活着就是有希望的。
如今,萬念寂滅,她該如何?
炮竹喜慶聲遠遠傳來,聲聲震蕩在她心底,原來也是可以如此諷刺,如此讓她想要恨都恨不得。
腳步虛浮,小九擔憂的跟了一路,卻未敢出聲,她怕只要她一出聲她家姑娘就會消失。
朦朦胧胧間她似乎又看到了那個身穿黑色衣袍的男子安靜的坐在馬背上朝着她微笑,笑容寵溺,讓她沉入其中不可自拔。
男人一笑,她跟着笑,眼睑抖動,顆顆淚珠瘋狂灑下。
她想笑,她想大笑,結果她笑的全身顫抖不已,笑的心裏結了冰淩。
“末兒?”
恍惚間她似乎聽到了他喚她,定住的腳步沒有絲毫挪動,她想她已經是否想他想的快要入魔了,此時正和別人拜堂的他怎麽可能會喚出那麽深情的‘末兒’。
“末兒?”
司徒末怔住,不可置信的看着熟悉的身影慢慢靠近她,溫厚的手掌熟練的撫摸過她的臉頰,這是她做過最美的夢。
溫熱的手掌摩擦過她柔嫩肌膚,掠過絲絲粗糙。
她垂眸看着面前溫厚的大掌滿是縱橫交錯的傷疤,深可見骨,震驚之餘她猛然擡頭。
男人雖然面帶笑容,卻從未感覺如此虛弱過,她顫抖的伸出雙手覆上男子胸膛,手掌上的濕潤讓她再次低頭,滿手的鮮紅刺目驚心,紅的刺骨,豔的絕望!
“安……哥哥……你……”
安岱笑了笑,垂首輕輕吻了下她額頭,“無事。”
話落,安岱直接向她撲去,滿鼻的血腥味沖鼻而來。
司徒末不可置信的看着懷中的男子,他雙眼已經輕輕合起,身後站着的是一臉慘白的風影和那個背叛他的向波。
司徒末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不是正穿着火紅蟒袍高高興興的當着新郎嗎?
“啊!!!”
痛徹心扉的哭聲響徹整個樹林,凄厲的回蕩再回蕩,卻沒有人告訴她到底這是怎麽了?
她愣愣的站在原處,任由懷中的男子滑落到地面,模樣似乎有些癡傻。
那一日他說,‘末兒,等我三日,我帶你離開可好?’
那一日他說,“等我。”
如今她等來的是什麽?是什麽?!!!
擡眸看向風影,雙眼血紅,她想要一個合理的解釋,她想要問風影她家安哥哥去了哪裏,怎麽還不回來接她。
輕挪兩步走向風影,司徒末努力扯起一抹微笑,“風影,安哥哥呢,他怎麽還不來接我,我已經等他好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沐夜華篇
我騙了她,那個我名義上的妻子司徒末,其實皇帝并沒有下旨命安岱娶七公主馨欣,而是下旨讓我娶那個女人。
我掙紮過,但是我知道聖旨已下我早已無回頭的路,但是我怎麽甘心,怎麽甘心就這樣成全他們,她本該是他的妻子不是嗎?
隆升離登基,沐府的一切毀于一旦,大哥沐夜磊還不知道安岱就是管易,所以他帶着大嫂到了江南,也許會在那裏遇到那個商業奇才管易,我知道他是不可能遇到的,因為隆升離那歪曲的心思,安岱他要麽留在宮中,要麽只能化作屍體。
這些他都知道,因為隆升離對他說,只要攜手擒住安岱,那麽沐府的繁榮他會還給他們。
沐府是他的家,所以他答應了隆升離的要求,既然得不到想要的,那麽就留住最有用的。
他不會忘記那一日,司徒末決絕離開的背影,說他不恨那是假的,所以對于安岱他出手向來不會手軟,
隆升離說,要想留住兇猛的老虎就必須先将它的利爪和牙齒拔掉,我贊同,因為這是十分有效的。
司徒末離開後的第二日,隆升離設計讓準備離去的安岱進宮。
呵~不愧是久居沙場的猛将,隆升離酒中的迷藥根本對這個男人沒用,而且還不待他們有下一個動作,安岱就已經察覺。
這個男人的武功深不可測,他們都很明白,如果正面碰撞絕對沒有好處,所以他們選擇第二個選擇,這個選擇是出乎意料的順利,這還要歸咎于安岱手中的得意屬下呀。
向波跟随安岱時間最長,要說了解這個男人就非他莫屬。
一個長相和司徒末有些相像的女子被他囚禁,由于是深夜,女子的面容只能看個大概,所以安岱有一瞬間的恍惚,就是這一個恍惚,向波手上的長劍毫不猶豫的刺透安岱肩膀,劍身上是玄機國最為毒辣的麻藥,遇血則溶,安岱即使再怎麽奮力掙紮,最後還是被一擁而上的侍衛制服。
安岱被擒後,他就回到了府中,他知道城外有一個女子每日都會望着城門的方向發呆,這一望就是三個月。
好幾次他沒忍住,獨自一人來到了這裏,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她望着城門,他望着她。
看着她越加憔悴的容顏,心裏是沒有不後悔過,但是事情已經如此,他根本什麽都做不了。
宮裏的閑言閑語多少他還是聽說了些,聽說隆升離将安岱困在了密室中,每日的飲食中都加了多多少少的催情藥,我知道隆升離想要得到安岱。
這個猥瑣的心思,估計宮裏稍微有點地位的人都知道,只是沒人敢出聲阻止而已,一國之君,竟然愛上了一個男人,如果傳出去那該有多麽的動搖國本啊!
所以朝堂上那些老臣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皇帝和将軍,他們當然會選擇皇帝,那麽剩下的那個肯定是被犧牲掉的。
每次到這裏,我心裏的記恨就少了些,其實安岱也挺可悲的。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就到了他大婚的前一天,這一天隆升離突然宣他進宮,他以為是明日的大婚之事,心有不願,但還是認命的接了旨意。
他萬萬沒有想到隆升離竟然帶他去密室見安岱!
他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幕。
整個密室采光度很好,绫羅綢緞,裝飾的甚是華麗,如果是女子的閨房的話肯定會想到金屋藏嬌四個字。
他移開眼睛将目光落到密室的角落,一個男子被鐵鏈捆着固定在牆上,衣服早已淩亂不堪,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鞭痕還有那些洩憤的咬痕。
他震驚,他從未見過那麽凄慘的模樣,他不知道他是誰,待走進一看才看震驚的看清,這還是以前那個被稱為戰神的男子嗎?
安岱擡眸,目光的淩厲未曾減少一分,待看清來人是他後,他明顯的看到這個男子嘴角挂起了一份諷刺。
他不知道隆升離讓他來時為了什麽?難道就是為了看安岱凄慘的模樣?
如果是,那麽他的目的卻是達到了。
此時他心中唯一的恨消失的不剩一滴,充滿胸腔的滿是迷茫。
這樣不是很好嗎?這個是這個男人搶走他心愛之人的懲罰!可是他為何沒有絲毫快意。
很快他就知道隆升離讓他來幹什麽了,因為被鐵鏈困住的這個男人只是最初看了他一眼,然後就不曾在清醒過。
此刻他似乎聞到的死亡的氣息。
心裏一慌,他突然就想到了那個在城外癡癡等待的女子,那個消弱卻堅定的背影,如今想來确實那般孤寂和絕望。
他知道她或許已經感知到她可能已經等不到他了。
渾渾噩噩的走出宮門,之後很久他才知道,隆升離用盡了所有辦法,包括威脅利用,結沒有讓那個男人就範,鞭痕只是在隆升離恨極時的發洩。
身體的空無最終還是讓那個變成籠中鳥的男人倒下,那一刻他深刻體會到了悲哀!
他知道隆升離用盡了各種手段,到最後都沒能得到那個男人的身和心……
第二日他大婚,看着從嬌中走出的女子,他嘲諷的想,這個也是個可憐的生命而已,一個可悲的女人。
他不知道他是如何拜的堂,主座上是被赦罪的王氏,另一邊空的座位始終未曾有人坐。
他突然就想到了那日贏取司徒末的時候,現在想來,原來幸福在那一刻早都用完了。
鬼使神差般,拜完堂,他扔下賓客跨馬加鞭的向城外奔去,他想要看看她,心從未如此急切!
待他奔到城外,他看到了那個男人竟然出來了,他那時還想是不是隆升離終于醒悟了,誰知接下來他怔怔的看着那個男人撲打了司徒末懷中倒了下去。
那一刻他終于從那個女子臉上看到了毀天滅地的痛!
難耐的閉緊雙眼,任由淚珠滑落,掉轉馬頭朝回去的路奔去。
他想,失去了終究還是失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看官,明天這篇文文就完結啦!迷紫在這裏說下開的新坑,歡迎各位跳坑,新文名字《和尚變成‘狼’》
文案
前世
小和尚:“女施主你這麽漂亮,定會遇到良人,貧僧今生只心系木魚,而世人常言道歪瓜配裂棗,所以女施主還是請回吧。”
陳滿夏告白失敗哭着跑開,嘴中嘟嘟囔囔,他竟然說我是歪瓜裂棗,嗚嗚……
今生
北玄邑:“想走?除非我死,否則你這個歪瓜永遠是我這顆裂棗的女人,到死都是!”
陳滿夏大怒!好啊,好你個小和尚,是和她卯上了是吧!
前世的屈辱和這一世的強逼徹底惹毛了她,不管不顧的對着他大吠;“混蛋!你敢娶我,我就敢讓你全身上下都穿綠戴綠!”
陳滿夏不知,她的豪言壯語可是一瞬間轟動了整個北玄國,就是三歲娃兒都知道她要給北玄國二皇子北玄邑綠帽子戴……
☆、番外—司徒末篇和新文簡介
那一日司徒末從未那麽絕望,安岱倒下,她突然就感覺她的世界整個崩塌了,茫然的不知所措。
雙手的血紅刺激着她的眼球,冷意從腳尖快速竄入手指,渾身顫抖的挪不開腳步。
她問風影她的安哥哥在哪裏?為何還不來接她?
風影臉上的蒼白讓她心裏冷意一股股沖擊着最後的理智,不待風影開口,她默默的轉身走回那個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子身邊,她只敢将目光放到他臉上,對于胸口和四肢的血肉模糊她不敢看更不敢想。
“安哥哥,你是來接末兒了嗎?”
她低語喃喃,将男子抱到懷中,平日總是深邃難懂的眼眸緊緊合在一起,臉色的蒼白似乎早沒了一絲血跡。
“安哥哥,你等等末兒,末兒這就來陪你。”
話剛落,她就聽到了風影一聲大喊,至于喊了什麽,她卻不知道。
不知過了多久,,她渾渾噩噩的醒來,眼前陌生的環境讓她有一瞬間的呆茫,她好似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現在是夢醒了嗎?
陽光刺目,她轉頭看不清門口走進男子的面容,但是那熟悉的身形還是讓她心裏重重的很撞了下。
“末兒?”
她努力張開眸子,努力看去,熟悉的面容出現在她眼中,她驚喜的想要驚呼,但溢出喉嚨的卻是濃厚的哽咽。
那是她的安哥哥。
直到很多天後,她才從安哥哥口中知道了所有真相。
原來安哥哥是被隆升離囚禁了才未來接她。
原來是沐夜磊和向波聯手喂了安哥哥一枚讓人心髒驟停的藥丸假死才脫離了隆升離的囚禁。
不管之前,現在她無比的慶幸安哥哥還陪在她身邊,雖然他們家只有一間小竹屋,但她十分滿足。
那日她康複後,安哥哥對她說,他将所有的財産全贈與了沐夜磊,所以他徹底變成了個窮光蛋,問她還願意跟着他嗎?
她哭着撲入了他懷中,她知道這個男子在向她索取親事,她點頭答應,當晚他們就拜了天地,雖然沒有一個證婚人,不過他們有天地作證!
因為安哥哥的傷養了半年多才好全,所以沐夜磊就救濟了他們半年,對于沐夜磊她是感激的,雖然他是為了安哥哥手中經商秘訣,不過他救了安哥哥不是嗎?
所以她感激他。
安哥哥傷好了後就帶着她離開了沐夜磊安排的住所,來到了這個山間的一處小竹屋,這裏隐秘,她想沒有人會找得到,就是沐夜磊也不會。
風影和向一走了,至于去了哪裏,她從沒與問過安哥哥,向波的背叛,她知道一直是安哥哥心中的傷,不過看在向波最後救了安哥哥的份上,她也就原諒了他。
如今的她和安哥哥已經在這裏住了兩年了,還有他們的小寶貝。
她低頭看着圓鼓鼓的肚皮,嘴角的笑意是從未有過的幸福甜蜜。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她不再介懷,因為她知道一直會有一個男子陪伴着她。
“末兒?”
她一笑,知道他的安哥哥又在到處找她了。
……
很多年後,塞北一塊有一個叫艾莫(愛末)的男子富可敵國,衆人都相傳這個男人愛妻如命!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文到這裏就算是完結了,迷迷想大呼一聲!啊!終于完了,不過新坑又開了,咳咳……
各位親愛滴們,都來收藏吧,留言吧,愛你們,麽麽噠,新文名字《和尚變成‘狼’》看看和尚怎麽被我們的小女主撲倒,咳咳,邪惡了……
文案
前世
小和尚:“女施主你這麽漂亮,定會遇到良人,貧僧今生只心系木魚,而世人常言道歪瓜配裂棗,所以女施主還是請回吧。”
陳滿夏告白失敗哭着跑開,嘴中嘟嘟囔囔,他竟然說我是歪瓜裂棗,嗚嗚……
今生
北玄邑:“想走?除非我死,否則你這個歪瓜永遠是我這顆裂棗的女人,到死都是!”
陳滿夏大怒!好啊,好你個小和尚,是和她卯上了是吧!
前世的屈辱和這一世的強逼徹底惹毛了她,不管不顧的對着他大吠;“混蛋!你敢娶我,我就敢讓你全身上下都穿綠戴綠!”
陳滿夏不知,她的豪言壯語可是一瞬間轟動了整個北玄國,就是三歲娃兒都知道她要給北玄國二皇子北玄邑綠帽子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