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準男朋友
這個問題一出來,屋子裏瞬間炸開了鍋。
大家七嘴八舌地開始讨論。
有人跟上,“我也很好奇,之前還看到總監摸你頭發了。”
有人補充,“騰志科技那個策劃案好像也是因為你才涼了的。”
話題如雪球般越滾越大,到了最後,大家好像都忘了這個游戲一開始的規則是什麽,只剩下滿滿的窺探欲。
“你們倆真的談戀愛了嗎?”
“是你主動的還是總監主動的?”
“接過吻了嗎?”
“你們怎麽認識的啊?”
“……”
到了最後,連梁越都控不住場,這些人的嘴像是開了閘的洪水,誓要将她淹沒。
唱晚臉色驀地蒼白,消失的腹痛以一種更加兇猛的方式卷土重來,令她的後背都在發寒。
她指甲猛地掐入掌心,終于忍無可忍,往杯裏倒了一杯酒,“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
——包廂內倏地一靜。
杜其軒的目光突然看向她的身後,緊接着,越來越多的人朝她看過去。
唱晚毫無所覺,也不管剛剛倒的是什麽酒,自己現在的身體能不能喝,站在桌前,把杯子舉起來。
“我罰酒一杯。”
身後忽地伸來一只手,将酒杯劈手奪下。
唱晚錯愕回頭,看向周驚寒。
他今天穿的很休閑,黑色的外套拉鏈拉到最頂端,底下露出一截白T的邊,穿着同色系的長褲,看着少年感十足。
但這點少年感沒能壓住他眼底半分目中無人,反而更顯張狂恣意。
周驚寒站在她身後,目光透過她的頭頂一一俯視過衆人,似乎是要将這些人的臉給記住。
包廂裏安靜的過分。
蘇明媚僵硬地站起來,“總監…”
周驚寒沒搭腔,低眸看向唱晚,冷冽眉心擰起,“不舒服喝什麽酒?”
衆人呆住。
男人淡漠地瞥了眼場內的人,舉了舉手上的酒杯,“這酒我替她喝了,下次這種問題。”
“——直接來問我。”
衆人呆愣的神情破裂。
這句話的分量可不是一般的重,幾乎是已經将她納入到自己的保護範圍之內了。
話落,周驚寒仰頭将手裏的酒一飲而盡。
剛剛起哄起的最兇的人酒醒了大半,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仿佛被人抽了一個耳光般難受。
唱晚呼吸加快,僵直着身體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砰
酒杯被重重倒扣在桌面上。
“人我先帶走,你們随意。”
他扣住唱晚的手腕,手臂搭在她的肩上,将她半扶半抱在懷裏,側身擋住所有意味不明的視線,帶着她離開了包廂。
房門關上,擋住了所有的喧嚣。
進了車內。
唱晚捂着小腹縮在後座的角落裏,後知後覺地向他道謝。
周驚寒坐在她旁邊淡淡的嗯了聲,吩咐司機,“去醫院。”
他垂眸,唱晚偏頭靠在車窗玻璃上,海藻般的黑色長發淩亂的披在身後,蓋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小節尖尖的雪白下巴。
周驚寒猶豫了下,伸手在她額上碰了碰,“發燒了?”
唱晚掙紮着睜開眼睛,輕聲道:“不用去醫院,我回家吃粒布洛芬就好。”
周驚寒沒吭聲,手掌下移,在她右下腹輕輕一摁,果不其然聽見女孩子一聲壓抑的痛呼。
“可能是闌尾炎。”男人松了手,将她拉進自己的懷裏,溫熱的手掌貼在她的小腹上,沖着司機道,“開快點。”
司機從後視鏡瞥了眼兩人,将油門往下踩,“是。”
腹中絞痛一陣強過一陣,唱晚忍得眼淚都出來了,濡濕的淚水将長睫打濕,像綿綿落了一個秋季的雨。
她此刻也管不了自己正處在一個怎樣的環境裏,下意識地捏住男人胸前的衣服,拽得很緊,仿佛她抓到的是這蒼涼世間,唯一的救命稻草。
司機不敢看後視鏡,果斷将擋板升了起來。
周驚寒把她抱在懷裏,她太瘦了,也不知道她平時吃的都是什麽,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底下纖細的骨骼。
腰身很薄,滾燙的體溫源源不斷地傳來。
身體不舒服還去參加聚會,參加就算了,還喝酒。
而且是他沒在場的情況下喝酒。
周驚寒煩躁不已,“再開快點。”
“是。”
車速再次提了一個檔。
到了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周驚寒一個電話把醫院鬧得雞飛狗跳。
司機看着那被一群白胡子老頭圍着做檢查的女孩子擦了擦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絕症,其實就是個闌尾炎…
院長笑眯眯地走過來想跟周驚寒寒暄一下,卻被他不耐煩地打斷,“她怎麽樣了?”
“只是一個闌尾炎。”院長有些無語,但還是好脾氣的道,“只要做個小手術就行。”
“那還不趕緊手術。”
裴淵聞訊趕來,見這個陣仗也是詫異不已。
“怎麽了?”
看見熟人,周驚寒臉色緩和不少,指了指病床上的人,“她生病了。”
裴淵挑眉,“癌症?”
“……”
裴淵諷刺道:“我以為是呢,搞得雞犬不寧的。”
“……”
手術室外,周驚寒和裴淵靠在牆上安靜的等着。
“你今天值班?”
裴淵睨他一眼,“我值什麽班?是院長怕壓不住你這尊佛,打了幾十個電話把我叫過來了。”
見周驚寒這幅慌裏慌張的模樣,裴淵覺得很是稀奇,“你們什麽關系啊?”
還沒等他回答,醫生拿着手術單出來,“周唱晚的家屬在嗎?”
周驚寒走了過去,“我在。”
醫生把單子遞給他,“在下面簽個字。”
周驚寒簽好字後遞給他,醫生掃了一眼,在某個框框指了一下,“關系這欄也要填。”
男人愣住,下意識看向裴淵,“我準備追她,這種關系要怎麽寫?”
“……”
裴淵驚愕的看了周驚寒一眼,似是丢不起那個人,把單子搶過來,龍飛鳳舞的寫上四個字:
準男朋友。
然後鎮定地還給了醫生。
他拍了拍周驚寒的肩,“就這麽寫。”
醫生拿着單子欲言又止,裴淵笑,“沒關系,就這樣吧,反正丢人的不是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