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可以讓你的司機送我們回去。”
夫人挑眉看着葉冬陽:
“這裏隔音效果很好,不用擔心什麽,再說了,安若氣色都這麽差了,你還想動什麽邪念嗎?”
葉冬陽花了十幾秒鐘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母親說的是什麽意思,他側臉去看安若的反應,卻發現她除了臉頰有些泛紅,平靜的跟完全知道會這麽發生一樣,于是明了:
“媽,您作為長輩和我們讨論這個問題,會不會覺得有些不适合?”
“長輩?你也完全沒有做小輩的意識啊,況且,我一直把安若當朋友來着,你在我眼裏,是我朋友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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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和葉冬陽最終還是留了下來,和夫人打過了招呼,早早的回了樓上的房間,這個房間裏的擺設和布局很有葉冬陽的味道,簡單而低調,安若打量着房間的時候,葉冬陽已經從衣帽間取了睡衣,進了浴室,直到水聲傳來,安若才有點清醒過來,自己今晚真的要和葉冬陽共處一室了。
她走到陽臺去,吹着夜風,手裏的手機依然安靜的沒有任何來電,剛才也和蘇晴打了電話,明明應該把心放下的,可是她還是有些控制不了自己,咬了咬嘴唇,像是終于下定了什麽決心,找到那一串自己熟悉的號碼,回撥了回去。
她有些緊張,比面對和葉冬陽同處一室的尴尬還要來的忐忑,聽筒裏傳來機械冰冷的女聲提醒她,慕晨的手機正處在關機狀态。
“你可以去洗漱了。”
安若回身,看到葉冬陽穿着白色的睡衣站在自己的身後,正拿着一條毛巾擦拭着水濕的頭發:
“好。”
她拿起葉冬陽為她準備好的睡衣,進了浴室,手機被她随手放在床邊,葉冬陽只看了一眼,并沒有在意,可是就在他掀開被子,準備睡覺的時候,原本安靜的電話,竟響了起來,葉冬陽停止了自己的動作,眼神看一眼浴室,拿起了她的手機,上面跳躍的名字,來自蘇晴。
他按下了接聽鍵:
“蘇晴。”
蘇晴顯然愣了一下,帶着詫異的口吻:“你怎麽會接?”
“她在洗澡,不方便。”
蘇晴暗罵了一句,葉冬陽在電話這端聽的并不真切,但也知道并不是什麽好話就對了,他幾乎要笑出聲的時候,蘇晴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咬牙切齒的喊出口:
“慕晨出了車禍,正在醫院搶救,你最好帶安若來醫院看看他!”
說完這句話,電話就響起了忙音,葉冬陽絲毫沒有猶豫的下床,敲了敲浴室的門:
“安若,快出來,我有話對你說。”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葉冬陽也并沒有閑着,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甚至連車鑰匙都找好握在手心,只等着安若從浴室走出來,然後帶她走。可是浴室裏的水聲卻不斷,葉冬陽微微的蹙眉,想要再去敲門的時候,安若的聲音幽幽的傳了出來:
“是慕晨嗎?”
葉冬陽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她聲音的顫抖,她在害怕,可是不能因為這個原因,葉冬陽就不告訴她真相,不帶她去醫院。
慕晨出了車禍,發生在昨晚上和安若分開之後,經過了一天的搶救,終于被推出手術室,卻還有三天的危險期要渡過,蘇晴和他們都選擇了隐瞞安若,不是因為覺得她不适合知道,而是在進手術室之前,慕晨氣若游絲的拜托了他們。
蘇晴打電話給安若,本沒有想過要告訴她這件事情,不過在聽到葉冬陽的聲音,又是那麽暧昧的場景的時候,她就止不住的來氣,仿佛這一個多月裏對他們結婚這件事情沉澱的不滿又噌的彈跳了出來,所以,她口不擇言,告訴了葉冬陽。
蘇晴沒有後悔,也許沒有葉冬陽的刺激,她還是要說出口的,慕晨躺在重症監護室裏,生死未蔔,而安若什麽都不知道,如果慕晨死裏逃生,沒有其他的事情,一切都好說,可是如果有一個萬一,安若會是怎麽樣的崩潰,她作為女人,了解的很,也體會過那種感受。
秦俊安撫的拍拍她的肩膀:
“慕晨會沒事的……”
蘇晴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可她還是覺得冷,她有些搞不懂這個世界是怎麽了,為什麽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要經歷這麽多的坎坷,難道平平淡淡的真的就算不上真愛嗎?
葉冬陽和安若以最快的時間趕到,可在醫院的門口,安若竟腳步虛浮,差點跌倒,幸好一旁的葉冬陽及時的攙扶住了她:
“現在結果是什麽都還不知道,你堅強點!”
重症監護室的門口,集聚了很多的人,安若看過去,都是熟悉的面孔,竟記不得他們的名字,腦袋裏飛飄着許多許多的話,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冷冷靜靜的站在那裏,眼神掃過每一個人,可只有葉冬陽知道,她整個人都在顫抖。
最後還是葉冬陽替她問了出來:
“情況怎麽樣了?”
秦格:“還在危險期,需要觀察72個小時。”
葉冬陽點點頭,拍拍安若的肩膀:“去,過去看看他。”
安若的确很想,可是她的腳步并不聽勸,也不受她的大腦支配,她努力了很久,腳步才挪動了一點,她都忍不住的要懷疑,這醫院的地板是不是都被塗上了強力膠,可為什麽別人的腳步都能來去自由呢?
葉冬陽站在她的身旁,最能體會到她的心情:
“你過去和不過去他都是同樣的情況,別想着逃避,他不可能因為你的不忍心去看,就逃開這場車禍。”
安若最終還是到了窗口,向裏看去,房間很大,所以顯得很空,他躺在那張床上,全身都插滿了管子,而且露出的手臂和頭部也都纏上了厚厚的紗布,她幾乎看不清他的臉。
慕晨的車禍并沒有驚動慕家的人,慕文基還在監護室,雖然平穩了病情,但是卻不好再讓嚴素接二連三的操心,所以除了醫生是他們幾個從軍區醫院調來的之外,幾乎沒驚動什麽別的人。
安若想進去看看他,可是無奈重症監護室除了特定的護士之外并不允許任何人的進入,葉冬陽看這安若為難的樣子,走到一邊,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兒,有幾個領導模樣的人匆匆的趕過來,順便還帶來了無塵衣,葉冬陽接過,簡短的說了些什麽,然後就轉身遞給了安若:
“不要太長時間。”
她感激的點點頭,接過,急忙走到隔壁的病房裏去換上,然後進去。
蘇晴對葉冬陽的反應感到很奇怪: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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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冬陽微微一笑,接受了蘇晴眼底最深切的敵意,最後在大家都好奇的目光中,葉冬陽坦然相告:
“請相信我,我希望安若和慕晨有個完美結局的期望絕對不比你們任何一個人低,只是……”
慕晨的呼吸很微弱,只有那些連着他身體的儀器發出的聲響和那起伏的心電圖才能證明他還活着,起初在外面看的并不是很真切,可是此時此刻,他距離自己不到一米的地方,安若清晰的看到即使他的額頭包紮着厚厚的紗布,卻還是有鮮紅的血滲透了出來。
她紅了眼眶,一直以來都高傲自大,我行我素的他居然也有這麽安靜的一刻,安靜到仿佛不存在,蒼白的肌膚幾乎是聖潔的……
安若在他的床邊跪了下來,抓住了他的手,一連叫了幾聲‘慕晨’,他都沒有反應。
她不禁失聲哭泣。
“慕晨,是我……安若……”她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來回的摩挲着,希望他能感受到,可是他依然不為所動,淚水反而迅速打濕了他的手:“你醒醒,我求你醒醒……”
慕晨依然故我的睡着,像個固執的孩子。
安若起身,輕輕的将嘴放在他的耳際:“慕晨,我在這兒,你不是說要重新追求我嗎?你這個樣子怎麽能重新追求呢?你又想說話不算話了嗎?你說過要讓我重新信任你,可你這個樣子,拿什麽讓我信任你,還是說,你根本是拿我尋開心,突然發覺不那麽好玩了,想抽身離去找不到好的理由所以才故意這樣的……慕晨,你醒來好不好,我再也不別扭了……”
安若在病房裏整整待了半個小時,想說的,要說的,該說的,不管慕晨聽不聽的到,她都說了,然後她平靜的脫下無塵衣離開,若不是那紅腫的眼睛出賣了她,他們幾乎以為她真的只是來作為朋友看望一下,敷衍了事。
蘇晴攔在她的面前,疑惑不解的問道:
“你要去哪裏?”
安若無辜的像個孩子,笑了笑:“回家啊。”
蘇晴一下被噎住了,她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這個時候難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