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一點,不約而同的回頭看她,夫人不由的笑了:
“看我幹嘛?衣服試好了嗎?”
陶子點點頭:
“什麽都準備好了,現在就等時間了,夫人,你是有話要和冬陽說嗎?我要不要先出去?”
“小桃子,我們在一起相依為伴30年,我還有什麽事情是可以瞞着你的。”
陶子舒心的笑了笑:
“可你現在這個模樣,像極了正兒八經的貴婦,也讓我太不适應了。”
夫人低頭看了看自己,還沒看出個所以然,就被陶子再次制止:“可別看了,你的不正常都寫在臉上呢,算了,我還是出去吧,大概把兒子推給另一個女人的母親都會潛意識的不正常,我可不想招惹你。”
說着便拿起床上的一起零碎東西,走出了卧室,葉冬陽對于陶子姐的可愛反應,不由失笑,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西裝,然後轉身看着自己的母親:
“媽,你在擔心什麽?”
夫人釋放了真實的情緒,眼神包含着萬千的情緒看着葉冬陽,幾乎讓葉冬陽以為她對于自己輕率的舉止後悔了,可是她的猶豫又讓葉冬陽覺得事情并沒有他看到的那麽簡單。
夫人走過去,拉着葉冬陽在床邊坐下,溫熱的手輕輕拍打着他的,雖然這是一個母親應該有的正常舉動,卻對于這個印象中她從來不曾如此的葉冬陽來說,很難接受。
他剛想開口詢問什麽,葉夫人卻先一步開了口:
“冬陽,到現在你還是決定要娶安若嗎?”
和想象中的差別不大。
葉冬陽笑了笑:
“媽,外面的賓客都已經在等了,現在說這個,是不是晚了點?”
“冬陽,我突然不确定這樣的決定是不是正确的了,你對我說過的婚後培養感情,我并不反對,可是當我看到安若依然什麽都把慕晨的感受放在第一位的時候,我就開始擔心,你們今後的生活究竟要怎麽過。”
“媽,安若的反應并沒有那麽難以理解,不管從哪一個方面來說,她和慕晨也只是才離婚不到一個星期,這麽短的時間內你就讓她釋然一切,然後接受我,會不會有些太強人所難?”
葉夫人嘆息一聲:
“這我當然知道,我從一開始就告訴過你,你感情的事情我不會妄加幹涉,不管娶一個什麽樣的女人,只要你自己喜歡就好,可是安若不是平常的女孩子,你真的有那個自信去征服她?”
“為什麽是征服?”
“就我個人而言,我是非常希望安若成為我的媳婦,可是當這一切都美夢成真的時候,我就開始奢望如果你們兩個是因為相愛在一起的就更好了。”
葉冬陽哭笑不得:
“媽……我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麽,無非就是我們婚後的生活各自過各自的,完全沒有夫妻的樣子,耽誤了兩個人,這些我都想過,我的結果還是想去嘗試一下,我答應你,如果嘗試的結果還是不行,我們會盡早結束。”
慕晨躺在他們曾經生活了三年的公寓裏,目光呆滞的看着沒有任何改變的天花板,就這樣整整5個小時。
他并沒有回去英國,确切的說是進了安檢,最後卻沒有了上飛機的勇氣,之前想好有關放手的所有勇氣在離開北京的這秒轟然崩塌,破碎的不成樣子,于是他不得不遵從自己的心,選擇留了下來。
想想也是,英國雖然是他們一切開始的地方,卻終歸是沒有多長的時間,而自己所在的這棟公寓,是他們朝夕相處了三年的地方,如果非要懷念,這裏會是不二的選擇。
江修澤已經在客廳裏等了他很長時間,應該算不上等,因為他只是去參加安若的婚禮,順道來看看讓人不放心的他,果不其然,自己早出門的三個小時全部消耗在這場沒有一句話的等待裏了。
看看時間,再不離開,自己也會趕不上婚禮了,朝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雖然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卻還是走過去:
“我必須要走了,有什麽話是需要我帶到的麽?”
慕晨的眼睛眨了一下,因為動作太過緩慢,江修澤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微顫的睫毛,他看着慕晨從床上坐了起來,心裏舒出一口氣:
“你再不動一下,我就會認為你是死掉了。”
慕晨看向江修澤,眼神是江修澤最近這段時間看過最堅定的一次,仿佛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無可阻攔,他驚訝的張了張嘴,似是不敢置信,卻因為太過激動,想盡快聽到從慕晨的嘴裏證實這一個答案:
“慕晨,你真的決定要這麽做嗎?”
慕晨揚起邪佞的微笑:
“江子,既然我還一如既往的不想放開她,為什麽我還要眼睜睜的把她讓給別人,如果我給不了她想要的保護,那麽我寧願和她一起粉身碎骨,也不想看到她成為別人的女人!”
江修澤覺得自己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都要被慕晨的這句話折騰出眼淚來了,不是他說的有多麽感人,而是親眼看到他們的分分合合,在情感路上的艱難跋涉,明明相愛,卻為了那可以阻擋的外界因素傷害彼此,又是何必呢?
“你他媽的終于開竅了啊!”
219
他是開竅了,必須承認自己的舍不得。
舍不得安若,舍不得那段三年的婚姻,舍不得那種未曾言說的感情。
他去衣帽間換了衣服,打算和江修澤一起去婚禮現場,江修澤高興的就差手舞足蹈了,一個勁兒的在旁邊嘀嘀咕咕,不過大致都是一個意思,那就是‘慕晨終于又活的像個男人了’。
離開公寓準備出發的時候,慕晨落在餐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兩個人同時頓住腳步,相互看了看,似乎都有種感覺,這個電話不會太簡單,慕晨的感覺可能還要更重一些,猶豫着要不要接聽的時候,江修澤已經走過去把電話拿了起來,只看了一眼就有些色變:
“慕晨,是醫院。”
慕文基病危。
安若看着鏡中變的越來越美麗的自己,突然有些心慌,好像有什麽事情即将發生一樣,正在為她設計發型的設計師也感覺到了她的不安,輕聲安慰了幾句,安若對此也只是笑了笑。
蘇晴剛才接到電話出去了,一直到現在沒有回來,這一點不僅讓安若無法放松下來,反而全身更加的緊繃,她終于忍耐不住,打斷了設計師的進程,說了句抱歉,就要起身走出去,設計師不明所以,一頭霧水,想要勸她的時候,房間的門被人推開,葉冬陽和蘇晴齊齊的出現在門口,兩個人的臉色正常,沒有一點掩蓋的痕跡。
葉冬陽看到梳了一半發型的安若,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你打算就這樣參加我們的婚禮嗎?”
安若擡手摸了摸自己的發型,不自然的笑笑,坐回剛才的位置,讓設計師繼續,眼神卻從鏡中看着蘇晴,眼睛一眨不眨,蘇晴明明看到了安若的目光,卻徑自轉過身去,假裝沒有看到。
安若提着還未放放下的心又添忐忑,卻礙着葉冬陽在場,有些話,并不好問的出來。
葉冬陽走過去,倚着安若面前的書桌臺,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嘴角挂着微微的笑:
“緊張嗎?”
安若搖搖頭,她并沒有撒謊,因為她所有的情緒都在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安上面,而她又如此的确定,那抹不安和今天的婚禮毫無關聯。
葉冬陽笑了笑,仿佛是在對她的勇敢進行鼓勵,可是安若那閃躲不已的眼神終究還是出賣了她的心,以前還懂得隐瞞的安若,在今天看起來始終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葉冬陽心裏的一塊地方,也終于伴着這樣的表情,微微的松懈了下來,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安若:
“不要問我,也不要問蘇晴,你如果想知道,自己打電話去問,我相信你還知道那個號碼。”
安若猛然的擡頭讓設計師完全沒有防備,一個隐形的發卡就這樣戳中了安若的頭皮,她連連道歉,安若卻完全沒有反應,只是看着葉冬陽,對那種疼痛,全然忽略。
葉冬陽輕笑搖頭,伸手去幫她揉了揉被戳中的地方,然後再也沒有說什麽,将自己的手機放在梳妝臺上,起身離開了房間。
蘇晴假裝的狠心也終于在看到安若這般無措的時候敗下陣來,走過來,站在她的身後,看着鏡子裏的她:
“你放心,沒什麽事情,明明是你自己心裏有事,才這樣敏感。”
安若看着蘇晴,并不相信:
“真的嗎?”
蘇晴笑了笑,極其自然:“我騙你做什麽?還是你很希望聽到從我嘴裏說出,晨子哥就在趕來搶婚的路上?”
安若不說話了,蘇晴也察覺到自己的玩笑過分了,但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