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掏心窩子話,這事兒我幫不上忙,秦格的案子全國都在看着呢,備受關注,在中央都挂着號呢,我有天大的膽子也不能去捅這個窟窿啊。”
“沈叔,我并不是要你包庇秦格什麽,如果他真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了,依我的性子怕是不可能為他跑東跑西的,可我如果明知道他是冤枉的還不為他去做點什麽,那也不是我會做的事情。”
沈明清嘆息:
“人贓俱獲,能冤枉到哪裏去?按說這事早就該審了,也不知道是哪層壓着一直不理不問的,秦格小小的年紀走到現在這個位置本就受到各方面的質疑,為人處事要比他人更小心才對,這次的事件怕是就算秦格平安無事的出來,也和那個位置絕緣了。”
安若對于官場上的事情雖然了解的不多,但是從小耳熏目染,也多少是知道的:
“沈叔,那都是後話,我現在就想他出來,您就看在當初外公一直幫您的面子上就幫秦格這次好不好。”
沈明清萬份為難:“小若,這事兒我還真的幫不上忙,就算曲司令現在還在世上,我的回答還是一樣,沈叔承認自己是自私了,可人沒有不自私的,我這把年紀了,真的不求什麽大富大貴了,只要平安無事就好了,每天都在祈求着自己別有事,怎麽可能還會主動去攔事在自己的身上呢?”
安若雖然想為秦格做事,但卻也不想強人所難,于是有些疲憊的笑笑,和沈明清說了再見,還想去找其他的人,卻被沈明清叫住:
“小若。”
安若停下腳步,看着他:
“沈叔還有什麽事兒嗎?”
“沈叔勸你一句還是回去吧,今晚這個宴會裏的所有人是不可能對你抛出橄榄枝的,你也別怪誰,這就是這個社會現在的狀态,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安若笑笑:“謝謝沈叔,但是我還是想去試試,如果最後還是像您說的這樣,那麽至少我不會後悔。”
沈明清心疼的看着安若,微微的點點頭:
“盡力就好,別勉強了自己,人各有命,秦格是個有福氣的孩子。”
安若扯動嘴角,卻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有福氣?現在住在監獄裏不見天日就是他的福氣嗎?那麽他可不可以拒絕呢?安若揮掉心頭亂七八糟的想法,向大廳裏走去,她還有事情要做,不能浪費時間在感傷上。
走進大廳的時候,宴會剛剛開始,老司令在臺上說了幾句話,引得全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安若在這樣的掌聲中也機械的鼓着掌,卻一點也沒有融入進去的感覺,像極了木偶。
忽然她覺得不太對勁,背後裸露的後背上多出了一只手掌,她安慰自己會不會是不小心的時候,那只手掌居然開始在她的背上來回游移了,她本站在最後的位置,實在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背後多出了一個人,而正因為這是最後的位置,其他的人根本發現不了這一幕。
安若本想發火,可是想着不能打擾了老司令的宴會,于是決定向前走走,可還沒邁開腳步就被身後的人扯住手臂,牢牢的鉗制住。
安若真的都有點佩服他了,居然在這樣的場合還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簡直無法無天。
又是一陣雷鳴般的掌聲,老司令結束了講話,在生活秘書的攙扶下下了臺,安若依然擺脫不掉身後的手掌,想起腳下的高跟鞋,便狠狠的擡起腳,重重的踩在對方的腳面上。
殺豬般的嚎叫響起的時候,大家的目光都好奇的看過來,幾個認得安若的人發出嗤之以鼻的諷刺聲:
“怎麽又是她?每個宴會都要攪個天翻地覆才痛快嗎?”
“人各有志嘛,沒有耀眼的身份,自然就想靠着某種下流無恥的手段來博得大家的目光。”
“我記得上次慕家的宴會上有說,她好像懷過慕家的孩子?”
“母貧子貴麽,真是可笑,這都什麽年代了……”
……
嘲笑和譏諷的聲音不斷傳入安若的耳朵,她的眼神看着他們,發現在不知不覺中自己早已被他們圍成了一個圓圈圍在裏面,她覺得此時此景很是搞笑,明明受到侮辱的是自己,為什麽質疑聲都是沖着自己而來?而那個人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反而可以裝作一個無辜的人充當在人群之中冷眼旁觀?
172-王子和女神
圍觀的人都是一些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即便是家屬,也有着讓人尊崇的地位,可是為什麽仿佛片刻之間,他們這些人前的教養和素質統統不見了,只剩下尖酸刻薄而顯得猙獰的臉。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安若也不例外。
可是她似乎更懂得這樣的計較對自己毫無好處,她也盡量讓自己忽視那些不公平的聲音,盡量平複自己起伏的心情,盡量告訴自己這并沒有什麽大不了。她以為最糟糕的情況也不過如此了,忍一忍就可以過去,随着時間的推移,誰都可以将這段還算精彩的小插曲遺忘,可是卻沒有想到,還有人嫌棄這樣的場面依然不夠精彩,走出人群,直接挑釁。
再也不是遮遮掩掩的竊竊私議,再也不是縮手縮腳的指指點點,再也不是隐晦的高傲輕視,而是直面的諷刺和抨擊。
“這位小姐看起來很眼熟嘛,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到過?”
站在眼前的這個女人叫沈淩淩,安若認得她,是沈明清的掌上明珠,小時候和自己在一起玩耍過,不過個性卻是向來不合,吵過的假大概比說過的話都多。
安若微微一笑:
“淩淩,幾年不見,你的記性依然這麽差。”
“原來是秦安若啊?曲微的女兒,秦格的妹妹,對吧?”沈淩淩故意提高聲音的話剛剛落下,就得到了她想要的反應,剛剛因為自己站出來而停止的竊竊私語又重新開始,甚過剛才。
安若自然懂得她這麽說是什麽意思,這兩個此時此刻風口浪尖上的人居然是自己的親人,旁人會用什麽眼光來看待自己出現在這裏的目的,那本就有色的眼光又會添加什麽色彩,安若閉上眼睛都能看得到。
不過,她不太在乎,因為自己出現在這裏的目的本就不單純,這沒有什麽好值得争議的。
安若微笑默認
“曲微和秦格都出了那麽大的事情,你怎麽還有心情來參加宴會?該不會是希望有人對你們家伸出援助之手吧?別搞笑也別浪費力氣了,沒有人會幫助你們秦家的。”
“你又怎麽知道?你除了可以代表你自己,又能代表的了誰?”
沈淩淩發出冷冷的哼笑聲:
“不信你可以來試試,看在場的各位有沒有肯站出來為你們秦家撐腰的。”
安若不知道她從哪裏來的自信,也很詫異沈明清怎麽會教出這樣跳梁小醜一樣的女兒,可是她不能否認的是,她說的是對的,的确沒有一個人會站出來幫忙,從他們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避之惟恐不及,連被她去求大概都會覺得是一種瘟疫的降臨。
安若冷笑在心底,雖然明白這是一個世态炎涼的世界,可還是忍不住的的感慨,也很慶幸自己沒有習慣于以前的背景帶給她的那種高度,否則她一定不會承受的住此時的低谷,甚至還會崩潰。
“不如我們來賭一賭怎麽樣?”
沈淩淩似乎也被安若挑起了興趣,眼神掃過圍觀的人群後更加篤定:
“賭就賭,只要在場的有一個人幫你們秦家,就算我輸怎麽樣?到時候我就随便你怎麽樣。”
安若點頭,同意她的賭約,她的目光在轉了一圈之後落在司法部部長的身上,他并沒有來這邊看熱鬧,被隔離在喧嚣之外,一個人在餐桌前淡淡的品着手中的紅酒,似乎對這邊的情況全然不知。
安若并沒有把握,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說出要和沈淩淩打賭的話來,她其實明明知道自己必輸無疑的,可是那一刻她沒有控制住自己沖動的細胞。
比起輸,安若覺得退縮更可恥,于是她除了走過去沒有別的選擇,腳步還沒邁開,沈淩淩再度冷冷的開口:
“急什麽,我們還沒說好如果你輸了會是什麽結果呢,我可是對于這個很好奇的。”
安若微笑:
“那你想我怎麽樣?”
沈淩淩眼睛一轉,要笑不笑的看着安若:
“如果我剛才沒有看錯的話,你好像是踩了那位先生一腳吧?我可不玩什麽粗俗的游戲,你輸了我沒什麽好讓你做的,你就過去給這位先生道了歉,說聲‘我錯了’再幫他皮鞋擦幹淨就好,怎麽樣?”
安若順着沈淩淩的眼光看過去,那個剛才對自己動手動腳的男人站在人群的最前面,臉上竟沒有一臉尴尬,甚至還挂着滿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