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一家,忠武侯家的小公子
嘆息樓,這幾年在楊小宛的經營下,已經成了皇城情報的中心,不論什麽消息只要你有足夠多的銀子,都能在這裏買到。
忠武侯的小兒子姓徐名柏然,是皇城少有的英年才俊。
玉喬以聖女的名義給許伯仁發了請帖,邀請他明日正午在嘆息樓雅房天字號一見。
許家在朝廷當中向來獨來獨往慣了,不賣任何人的面子,說是朝廷當中的一股清流也不為過。
徐柏然接了聖女的請帖,自然不敢怠慢,第二天早早的便來到了嘆息樓等候。
楊學文在家裏呆着無事,一聽說玉喬要見嘉毓郡主議親的對象,忍不住好奇,也跟了過來。
玉喬轉同楊學文上了二樓,直接去了天字二號房。
嘉毓郡主早就等在二號房裏面,一見玉喬進來,立馬親熱的迎了上去。
“楊姐姐,你來了。”一想到待會就要聽到忠武侯家小公子的回答,她就忍不住有些緊張。
嘉毓郡主,正是少女思春的年紀,接觸到徐柏然這樣清流的公子哥,自然少不了有幾分羞澀。
楊學文在旁邊站着,有幾分不自在,幹脆自己倒了茶水,在旁邊慢悠悠的喝起來,順便看看窗外江外的美景。
“別緊張,待會我會幫你問問他的想法,如果你情我願自然是好事,如果不成,嘉毓,我們就另尋他人吧!”玉喬勸解。
在她心中,她從來就覺得,愛你的人,不會因為你的家世,或者所處的身份而改變!
如果不愛,或者要将就,為什麽不選一個适合你的人,至少相安無事,不惹事非。
“楊姐姐,我懂的。”嘉毓失落的點了點頭。
上次在屏風後面,只偷偷見過一面,嘉毓便被徐柏然的清俊和才華吸引。
她第一次心動,難免情傷……
“阿文,你陪着嘉毓先。”玉喬囑咐小弟。
“是,阿姐,你就放心過去吧,這裏有我照顧。”楊學文起身,點了點頭。
玉喬這才放心的出了二號房,來到了一號房門前。
露珠上前,擡手,扣了扣門,不一會兒徐柏然便打開了門。
徐柏然面容清俊,身上帶着我清天下濁的傲氣。不過,在聖女面前,這統統都得靠邊站。
“聖女請進。”徐柏然擡手行禮,退到了一旁。
“嗯。”玉喬點頭,擡腳便垮了進去。
露珠立馬站在了門前面,恭敬的守着。
徐柏然想要去關門的動作一僵,只能轉頭來到了玉喬對面。
玉喬知道他的不解,于是說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恐有不便,徐公子不介意我開着門吧?”
雖然是問,可是露珠那體型往那裏一站,那四處流竄的王八之氣,誰還敢上前關門呢!
“還是聖女想得周到。”徐柏然微笑着點頭,可是雙眼卻帶着點異常謹慎的光芒。
玉喬不慌不忙的坐了下來,露珠立馬上前,将随身帶着的茶具都擺了上來。
門外店小二一早就侯着,立馬又提了專門用來煮茶的雪水進來。
露珠升了火,放了水,慢慢的用扇子扇動着碳爐裏的火。
不過一會兒,水便冒出了小魚泡,發出微微的響聲來。
玉喬從擺好的盒子裏,取了一點鹽放了進去。
等到水的邊緣有氣泡如湧泉連珠般往上冒時,她舀出一瓢水。
再用竹夾在沸水中轉圈攪動,使沸水出現旋渦;
接着便用「則」量茶末從旋渦中心投下。過了一會,水大開,如波濤翻滾,水沫飛濺,就把剛才舀出的瓢水重新加進去止沸,以保養水面孕育出來的「華」(指沫饽,即茶上的浮沫)。
将茶舀進碗裏。這個過程,講究頗為細微,玉喬心無旁骛的做着,瑩白的脖頸在午時的陽光下,顯出玉一樣美好的色澤來。
徐柏然有點口幹舌燥的将頭偏向了一邊,心忍不住動了:沒想到這個聖女近距離看,居然這麽誘人!
玉喬擡頭看了他一眼,心中已經有了大概,将煮好的茶,推到了徐柏然的身前。
“徐公子,請喝茶。”玉喬邀請。
徐柏然本就慌亂,被玉喬這麽一叫,下意識的伸手就端起了茶杯,将茶灌進了口中。
剛煮出來的茶,還很熱。徐柏然這樣冒失的喝了下去,結果可想而知。
“啊!好燙!”強烈的痛感,讓徐柏然一下子就丢掉了手中的茶杯,直接站了起來。
明黃的茶漬順着他月白的長袍,流了一地,他清俊的才子模樣,瞬間毀于一旦!
“聖女抱歉,是徐某冒失了!”徐柏然自知自己反應過大,立馬拱手彎腰,請求原諒。
“不過是一杯茶而已,徐公子不要傷到才好。”玉喬眼中帶着善意,并沒有因此而責怪他。
“露珠,還不幫公子清理一下。”玉喬呼喚道。
“是的,小姐!”露珠臉上挂着興奮的笑容,向着徐柏然走了過去,那臉上的表情,怎麽看,都有點像是紅樓裏的媽媽!
露珠掏出一塊什麽花樣都沒有的方帕子出來,趕緊給徐柏然給撣了個幹淨。
雖然衣服是幹了,可是上面那名黃的印子就去不掉了。
“多謝聖女。”徐柏然不能發火,只能硬着頭皮謝了,然後又緩緩的坐了下來。
他發現聖女又在重複剛才煮茶的動作,他不好多說什麽,只能默默的在一旁看着。
玉喬又一連煮了好幾杯,都一一擺放在徐柏然的面前,供他引用。
徐柏然一連喝了好幾杯茶水,面上尴尬得不得了,見玉喬如此沉得住氣,他卻有幾分浮躁了。
一口将擺在面前的茶水喝了個幹淨,立馬開口問道:“不知道聖女此次約在下出來,有什麽事?”
玉喬慢悠悠的将手上的動作進行完畢,接過露珠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手。
“徐公子覺得今日這茶如何?”玉喬問。
“聖女的手藝,自然是甚好。”說實話,他剛才囫囵吞棗一般,根本沒有品出來什麽味道。所以,說這話時,臉上難免有了幾分尴尬。
“呵呵,看樣子徐公子的心思根本沒有在茶上面,不如我再将剛才的茶再泡一次。”玉喬淡笑着說道。
“不必了,不必了。”徐柏然慌張的應付。待反應過來之後才覺得,自己似乎有一些太緊張了。
“聖女約在下出來到底所為何事?難道是為了嘉毓郡主的事情?”徐柏然試着猜測。
一直聽說你尚書府同逸陽公主府不對頭,但是聖女私底下同嘉毓郡主的關系,卻是極好的。
他們徐家向來同朝廷的人保持相當明确的關系,這一次聖女卻突然找上門了,除了前幾天發生的議親的事情,他實在想不出任何其他相關聯的事情。
“徐公子,我剛才煮給你喝的茶葉,都是最最下成的茶,徐公子難道沒有品出來?”玉喬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說起剛才的茶水來。
“這,雖然是下成的茶葉,但是聖女煮茶的手法極為高超,在下并未覺得有什麽太大的不同。”徐柏然昧着良心拍馬屁。
其實剛才到底是什麽味道,他到現在也沒想起,只是眼神在月白的衣服上一晃,大概也明了,能留出這樣茶漬的茶水,斷然也不會是什麽清香的貨色。
他到現在,倒是有一點猜不出來,聖女到底想要跟他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