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被困地洞,大火蔓延
義堂裏面,短兵相接,沈如心躲在偏遠的房間裏,卻聽到有人的腳步聲向這邊追了過來。
她心下一抖,忍不住握緊了自己的手,死死得咬住了手裏的手帕。
她悄悄的将身體往廢物堆裏面又挪了挪,确認不會被人發覺之後,才敢側着耳朵傾聽外面的聲音。
那人的腳步聲很急促,像是在逃亡一般。
沈如心心下一緊,猜想:該不會是有人逃出來,被發現了,要被抓回去吧?
她這想法才一閃而過,便聽得外面兵器相接的聲音。
不過片刻,那聲音便戛然而止,接踵而來的是男子求饒的聲音:
“大人,小的認輸,求你放過我吧,我們也是被周雲鶴那老兒給坑了啊!”
“周雲鶴?”
外面突然傳來的聲音,讓沈如心的心一動,便忍不住歡喜起來:“是容征,是容征來救我了!”
她正想歡天喜地的跑出去,卻突然被旁邊的破舊的竹筐勾住了衣服。
她用力一扯,裙擺便被扯掉一大半下來,看上去好不狼狽!
沈如心身上的衣服本就是上好的絲綢制作而成,哪裏經得起如此的撕扯,只一下,便讓她的身材暴露無遺。
不過,沈如心沒有想着挽救,而是索性讓它一裂到底。
看着自己狼狽的模樣,沈如心絲毫沒有感覺,直接打開門沖了出去!
劫匪本來還在求饒,突然看見一個美麗的女子沖了出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飛身而起,将沈如心抓了過來。
“啊,容征救我!”沈如心吓得大驚失色,一雙眸子染上了水霧。
容征冷冷的看着劫匪,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放了她!我可以饒你一命!”容征斜斜的拿着刀,全然不把這個劫匪放在眼裏。
“不放,放了她我哪裏還有活命的機會!”劫匪可不相信容征的話。
“不放,那你就……直接去死吧!”狠話直接從容征的嘴巴裏蹦了出來,就在殺手愣神的瞬間,容征抓住了機會,飛刀而出,一手就将沈如心給抓了過來!
“啊!”看着死不瞑目的劫匪倒在自己的腳邊,鮮血飛濺到了她的身上,沈如心大叫出聲。
“回去吧!”容征沒有理她,直接将刀拔了出來,順便在劫匪的身上擦了幹淨!
“容征,你看我這個樣子,還怎麽出去?大家一定會以為我……會以為我……”後面的話,沈如心說不下去!
“你們大家都一樣,他們不會說出去。”容征看了她一眼,順便安慰一下。
“可是,我不一樣,我身上染了別人的血,還衣衫不整……”說到這裏,沈如心忍不住淚珠兒落下!
“他們不會注意這個!”容征已經沒有耐心安慰她。
他的喬兒還沒有找到,哪裏有時間理會別的女人?
沈如心心裏暗自着急,怎麽他就是榆木疙瘩不開竅呢?
索性,她就明白的說:“能把你的披風借給我遮擋一下嘛?”
“拿去!”容征爽快的将披風解了下來,遞了過去。
沈如心才剛剛接過披風,容征就毫不停留的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裏,楊家大小姐還等着你去幫忙呢。”沈如心追了上去。
“你說什麽?她在哪?”容征一下子就停下了腳步,轉頭嚴肅的看着她。
“剛才周雲鶴來過這裏,帶走了五品典儀趙家的女兒,楊大小姐說要跟上去看看!”沈如心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容征一聽,立馬大步的向着外面走去,沈如心也跟着跑了出去。
此時,外面的戰鬥已經平息,藏在棺材裏的夫人小姐都被找了出來。
沈如心看着哭成一片的夫人小姐們,走到容征的身旁,于心不忍的說“容副尉,我能否請求你一件事情?”
“說。”容征已經沒有耐心了。
他準備立馬處理完這裏的事情,然後就去找玉喬。
“這座義莊,于我們來說,俨然已經是一場噩夢,不如燒了這裏,讓這裏都化為灰燼,歸于塵土吧。”
沈如心的話,很快的得到了在場的夫人小姐的認同,她們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裏,更不想看見這個地方的存在。
“對,燒了這裏!”
“嗯,燒了!”
……
容征招來一個手下問道“整個義莊可檢查幹淨了?”
“所有被抓的夫人小姐除了趙家小姐,均已經找了出來。”手下的回答。
“嗯,放把火把這裏燒了吧。”容征命令。
這座義莊存在的時間久遠,已經多處破損,留着也沒什麽用。
容征下了命令,手下立馬找來易燃燒的物體堆在了義莊的四周。
火把落下,義莊緩緩的燒了起來!
強烈的火光,灼熱的溫度,迫使喬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通紅的火光,映紅了地洞,她發現對面躺着一堆被五花大綁的和尚——正是她昏迷之前找到的那一群武僧!
玉喬想要放幾只幻螢蟲出來,才一動用力量,便覺得腦袋疼得厲害!
看來是剛才被敲了一棍子的後遺症,讓她暫時不能調動體內的力量。
玉喬摸了一下後腦勺,黏糊糊的!
看來見血不少!
只是,可惜的是玉喬剛才的精神全部都用在解救武僧的事情上,卻沒有發現身後來了人,自然也就沒有看清楚到底是誰在身後襲擊了她!
玉喬借着火光的亮度,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走到武僧的身邊,一個個的拔掉了他們口中的布。
“女施主,外面有人放火,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武僧師兄焦急的提醒。
“我先放開你們!”玉喬臉色蒼白的點了點頭。
蹲下身,費力的解開了一個武僧的繩子。
繩子一解開,武僧立馬幫其餘的師兄弟解開了束縛。
外面的火,已經燒得很猛,玉喬他們甚至能感覺到火光灼熱到肌膚的疼痛!
“上面被東西壓住了!頂不開!”幾個武僧疊在了一起,上頭的武僧頂了頂,卻發覺頂不開!
他透過縫隙看見,這個地洞的上方居然被落下來的橫梁壓住。
“洞口被橫梁壓住了。”上頭的武僧叫道!
“難道我們今天要被燒死在這裏?”一個膽小的武僧,佛心不定。
“師弟,休要胡言亂語。回去你得給我好好的閉門思過。”帶頭的武僧師兄呵斥!
“各位師弟們,女施主是為了救我們才招此大難,無論如何我們一定要将它送出去。”帶頭的武僧師兄堅定地說道。
“師兄說的是。”
“我們都聽師兄的。”
“女施主放心,我們一定會送你出去。”
……
幾個武僧七嘴八舌的表明心意!
然後,便齊心協力的去頂頭上被橫梁壓着的木板。
房間裏面,傳出武僧用力的聲音,傳出物體震動的聲音……
不過這一切細微的聲音,都被大火燃燒的噼裏啪啦所掩蓋。
容征本來要踏出去的步伐,瞬間停頓,他總覺得似乎遺漏了什麽。
“你确定這裏沒有其他人?”容征再次詢問剛才那個手下!
“沒有,都在這裏了。”手下回答。
蘇蘇眨了眨眼睛,突然想了起來“容哥哥,我跟姐姐分開的時候,有幾個和尚進了這裏面,不知道有沒有被救出來。”
“你們剛才搜查這裏的時候有發現他們的蹤跡嗎?”容征沉深詢問。
“沒有。将軍,我們剛才已經把這裏搜查遍了。”手下認真的回答。
容征自然相信自己的手下,可是不能保證有一些隐藏的暗道被他們所忽略。
為了以防萬一,容征上前幾步,站在濃濃大火之前,用施加了內力的聲音喊道:“裏面還有沒有人?我們是朝廷的人,劫匪已經全部被斬殺。”
正推得絕望的武僧們,突然聽到這個聲音,如同看見了光明一般,一個個激動起來。
“女施主,你放心,我們有救啦!”武僧回頭激動的對玉喬說道。
可是轉身一看,卻發現那一位女施主已經靠着牆壁昏睡了過去。
“大家快使勁,用力吼起來,外面是朝廷的人。”武僧吩咐!
“裏面還有人,快來救人啊!”
“這裏還有一位女施主,麻煩你們快點兒滅火,我們要頂不住啦!”
……
武僧們扯開了喉嚨吼起來,現在外面的人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容哥哥,一定是姐姐,分開的時候,姐姐說要進去救他們的。”蘇蘇慌亂地扯住了容征的衣角。
“容哥哥你快進去救姐姐,姐姐一定是受了傷了,不然憑她的能力怎麽會被困在裏面?”
容征挺立的身形一晃,這個消息驟然得如同晴天霹靂。
他居然差點放火燒掉自己心愛的女人。
容征再也不敢想下去,急忙命令手下撲火,而他自己卻直沖沖的沖進聲音來源的那一間房間。
那一間房間的橫梁已經倒塌下來,大火已經将這裏侵蝕了一大半。
容征運起內力,擡掌掃過掉落下來的物體,身形極快的閃身進了房間。
只見,房間的橫梁砸在一塊鐵木上面,那下面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響動,一直在推着橫梁往上動。
可是因為角度他的特別刁鑽,所以他們在下面推了半天也沒有半分動靜。
容征走到那裏,二話不說,也顧不得橫梁上面燃燒的火焰,直接雙手抱住了橫梁。
“滋啦!”聲響起,容征的衣服瞬間被進烤焦,身上的肉,被火焰灼燒。
他站在那裏,如力有千鈞一般,緩緩的挪動着橫梁……
“動了,動了……”下面的武僧激動的叫了起來。
他們看着那個洞口慢慢的出現了光亮,攔着他們的橫梁也被挪到了一邊。
“哐當。”一聲響起,容征出現在了洞口,用手拍打着身上的火焰。
正在武僧們愣神的瞬間,他卻直接從洞口跳了下來,落在了昏睡在牆角的女施主身邊。
容征看着玉喬,怕才被大火燒過的衣服燙着她的肌膚,索性将上半身的衣服都脫了,光着膀子将玉喬抱了起來。
他走到洞口,回頭說道:“火勢太大,快走吧!”
說着,他腳下一個用力,就抱着玉喬沖出了地洞!
武僧們反應過來,也一個一個的沖出了洞口,快速的從燃燒着的房間逃了出來。
“容哥哥,姐姐!”
容征從熊熊大火中走出,如同戰神附身。
蘇蘇一看見他們出來。立刻奔了上去。
“容哥哥,姐姐沒事吧?”蘇蘇關心的問。
“頭部受了重創,得趕快找個大夫看一下。林軒,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容征命令。
“将軍如果不嫌棄,可以到般若寺找大師,大師醫術向來不錯。”一個武僧出頭出口提醒。
容征眼睛一亮,轉頭沖着他道謝。
“小舅舅你放心。快去吧!”林軒催促。
同時扒拉下來一些兄弟夥們的衣服,遞給了容征。
“小舅舅,披風給你。”最後,林軒又把自己的風罩在了他的身上。
沈如心在旁邊看着,捏緊了容征披風的領結,突然覺得有一些好笑!
容征抱着玉喬坐到了馬上,雖然他知道此時她的傷勢不宜颠簸。
但是他更想快點找到大夫,确認她還平安無事!
就在容征,牽着馬繩快要動身的時候,沈如心卻突然沖了出來。
“容征!”
容征坐在高頭大馬上,雙眼冷峻,看向她的眼神,全然已經沒有了半分情意。
沈如心忍不住心一顫抖,她用手指紮深深的紮進了手裏,努力地讓自己保持清醒。
“對不起……”她哆嗦着嘴唇說出口。
這次,容征連看都懶得看她,小心翼翼的呵護着懷裏的人,駕馬遠去。
大師在大殿中,坐了一晚上,為前去的人祈求平安。
當清晨的晨鐘敲響第一聲的時候,大殿門口出現了一個狂野的男子,他五官張揚而冷峻,一雙眼冷得如同千年寒冰一樣尖銳。
“閣下可是般若寺大師?”容征的聲音喑啞而低沉。
“快,快,快把人帶到內室來。”大師站起身,一看見男子懷中的人時,立馬變了臉色。
他急忙在前面引路,帶着容征來到了他日常搗鼓藥材的內室!
容征輕輕的将玉喬放在了內室的床上,起身站在旁邊,看着大師給玉喬檢查頭部的傷。
玉喬後腦勺的血液已經凝固,頭發同頭皮傷口連在了一起很難清理。
大師在玉喬的頭頂紮下幾根銀針之後,伸手取出醫箱裏面的剪刀,就想要将玉喬傷口周圍的頭發都清理掉。
容征不贊同的開口“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豈敢損傷?再者女子愛美,大師難道沒有更好的方法?”
“這頭發已經同傷口連在一起,如果不剪掉,恐怕不好護理傷口。”大師心下卻認為這人迂腐得很。
都性命相關的緊要跟頭,哪裏還來得及在乎美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