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真假皇帝6 太傅你快點努力一下啊!……
見着殷柏舟一直沒動, 漠南王放下茶杯。
“世子怎麽不出去看看?”他聲音有些似笑非笑,“不出去看看,怎麽知道你們的百姓是怎麽想的呢?”
随着他話音落下,外頭傳來一陣又一陣腳步聲。
何晏晏看到外面來了一個士兵, 表情十分着急:“世子, 外面突然來了好多百姓,我們攔不住!”
不過片刻, 何晏晏聽見外面一陣腳步, 是一群目光渙散的百姓直接沖破士兵的包圍, 齊齊地向他們這裏沖了過來。
漠南王這才擱下茶杯, 起身出門。
随着他出了門,只是微微擡了擡手,原先那些只知道向前沖的百姓卻像是突然得到了什麽指令一般,紛紛停下了腳步, 齊刷刷向他們看來。
就算這個場景之前他們就見到過, 也算有所準備,但是此刻再次看見, 不少人還是頭皮發麻, 心生退意。
“全部給朕上,把這群亂臣賊子給朕拿下!”
那個一直隐藏在士兵裏的“皇帝陛下”一把摘掉了帽子, 直接就從裏頭站了出來, 伸手直接指着他們這邊的方向:“現在如果投降, 朕還可以既往不咎。”
餘星回之前給他傳了消息, 說是外面聚集了一大群百姓, 恐怕裏頭會生變,或許“僞君”就在其中,所以殷柏舟此刻看到那張臉的時候還不算太驚訝, 但是其他士兵都沒有準備,猛然看到,還是大吃了一驚。
他們早就知道現在有兩個“皇帝”,但是眼前這人真的長得一模一樣,瞬間啞口無言。
何晏晏捏了捏魔杖,一直沒有動手。
直到前方傳來一陣笑聲,擡頭看去,果然就是明忠在一群百姓包圍下信馬而來。
他身體微微前傾。
“世子是個聰明人,現在餘大人有事耽擱過不來,您應該怎麽做,應該也能明白。”
殷柏舟低了低頭,過了片刻,他方才笑了笑,冷靜地開口:“漠南王此舉,單于可知?”聞言,漠南王喝茶的手微微一頓,還沒有回答,殷柏舟卻是笑了笑,又接了上去,“還是說,你是聽了什麽‘虛妄’之說,才有了這麽一遭?”
話音剛落,漠南王還沒反應,旁邊“陛下”就忍不住了。
他暴躁地一把扯下帽子:“放屁,什麽‘虛妄’之說,你和他們這麽廢這麽多話幹什麽,既然不願意投降,就給朕滅了!”
見着殷柏舟果然不願意歸降,漠南王也不再多話,立刻揮了揮手,指揮百姓行動。
由尊神降下的法寶,他與明忠都可以掌控,現在這群原本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就是任何軍隊都無法比拟的存在,他們不知疼痛,不知冷熱,還能打亂他們的軍心,消耗他們的兵力。
原先應該是這樣的,可是——本應無往不利的軍隊,卻忽然出現了一點細微的變故。
那些百姓完全不動,他們目光依然渙散,可是就是無論如何,他也沒辦法像往日一樣驅使他們。
起先他還以為是自己這邊出現了什麽問題,可是等到他再試了幾次,卻依然毫無變化,仿佛有無形的利刃,直接斬斷了他們直接的聯系。
這個情況過去從未出現,他不禁有些後背發涼,但是往日這個軍隊的餘威尚在,他沉了沉心,立刻想出現恐吓幾句,卻聽到了一聲輕笑。
“漠南王怎麽不繼續了?”
說話的是一個士兵,在一片黑壓壓的人群裏,他分不清到底是哪裏傳來的聲音。
不等他說話,他便看見在那片黑壓壓的人群裏迸發一道白光。
瞬間,他瞳孔緊縮。
忽然,所有人都聽到了一聲清越的鳴叫。
清脆的鳴叫,破空傳來,宛若鳳鳴。人群裏忽然傳來驚呼:“鳳凰!是鳳凰!”
何晏晏擡起頭,果然再空中盤旋飛舞的一雙鳳凰,那曾經帶她離開地牢的那一雙鳳凰,又在此刻忽然出現。
他們拖着長長的、如同流霞的羽翼,伴随着笛聲在空中翩飛。
“呼啦——”衆人再聽到了翅膀扇動的聲音。
伴随着翅膀呼啦的響聲,一個翅膀裹成的繭,就在那片白光裏緩緩升起。
“……這……這是什麽?”
…
何晏晏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在仙俠世界裏,整出一個這麽魔法的出場方式。
但是确實沒辦法。這翅膀太大了,害得她不得不整出這麽羞恥的出場方式。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衆人面前顯露出翅膀,随着緩緩升到上空,底下那群人,表情全部直愣愣地呆住了。
雖然之前已經有人說過陛下展現神力,用烈焰擊退敵軍,可是卻從來沒人告訴過他們,居然是這樣一個場景。
就在這一片沉默裏,何晏晏微笑着朝着漠南王看去:“您怎麽還不動手?”
漠南王這才回過神,這讓他總覺得不對,下意識朝着後面望去。
之前他讓明忠過來接應,此刻他來倒是來了,但是面容不知為何看起來有些呆滞,在他看過去的時候,也只是略微偏了偏頭,淡淡看了他一眼,很快就移開了目光。
耳邊又聽到了那位皇帝陛下含笑的聲音:“您怎麽還不動手?”
看着黑壓壓兵馬,百姓就列隊在前,目光呆滞,只等他一聲令下,這群人就會毫不畏懼為他沖鋒陷陣,他倒是要看看那群人會不會對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同胞出手。
他不再猶豫,果斷下令。
然而,随着他一聲令下,本應令行禁止的軍隊卻沒有半點反應。
他有些奇怪,但也只當一時操作不慎,再次下了令。
還是沒有反應。
一切都是靜悄悄的,不僅是站在前面的平頭百姓,還是帶出來的軍隊,更甚至明忠本人都安靜的可怕。
這種安靜讓他心中一沉,心中那抹怪異的不安越發明顯,便向着明忠看去。
然而——
耳邊忽然刮過一陣風,刷刷幾下,靈刃就從四面八方而來,他心中大驚,堪堪避過,但還是被這靈刃削去了頭盔上羽翎。
一轉頭,就看見那位皇帝陛下身體微微前傾,緩慢地挑起眉,然後又裝模作樣做出一副驚訝地做派:“你這是又是怎麽了?”
小崽子翅膀硬了,居然真敢斬了來使,這裏是距離北境太近,他就不怕他死無全屍嗎?
但是很快——他忽然察覺不對勁了。
為什麽周圍的人依舊靜默得在那裏,沒有半點反應,甚至連腦袋都沒有偏一下,只是僵硬地目視前方。
這個情況……這個情況……
他心中咯噔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身後又傳來“皇帝陛下”自顧自地,慢條斯理的聲音:“你現在是在想什麽?”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那個聲音恍然地“啊”了一聲,“一定是在想……”
“在想……”再清了清嗓子,明忠聽到了一個聲音,仿佛自他心底傳來,“哎呀,現在這個情況好可怕,我不如投降算了。”
矯揉造作,奴顏婢膝,他怎是如此忸怩作态!
他在此刻感受到一股莫大侮辱,正想出言怒罵,可是卻在下一刻,他猛然感覺到腦海裏似乎有一根弦繃緊。
是真的繃緊,像是一只無形的手敲在他頭上,頃刻間,他覺得身體極重,一個聲音突兀地就響在他的腦海裏。
“跪下來。”
那個聲音如是說道。
然後他就真的感覺到四肢似是被人提着線,一點點操控着,讓他不由自主地、僵硬地作出動作。
不僅僅只是操控他的身體。
“跪下去。”那個聲音還在他腦海裏。
“現在你沒有勝算,你只能投降。”
他發覺到這個聲音一點點侵蝕他的意識,然後他幾乎都要分不清自己是誰,自己原本的念頭是什麽,而是只能不由自主跟着這個聲音思考。
皇帝陛下依然笑得生動。
“國公這是怎麽了,是想到什麽事情嗎?”
他的意識接近崩潰,卻始終留有一絲縫隙,像是特意留出的一點天光,好讓他可以毫無希望地掙紮。
他現在還能哪裏不明白。
這個“人”,這個皇帝陛下……
不,不對……
他眼中終于露出來驚恐。
眼前的是……是……
剎那間,眼前驀然迸發出一片足夠吞沒一切的白光。他下意識想閉上眼睛,但是一種莫名的力道卻迫使他睜大眼睛,直面這片白光。
…
“衆人聽令!”何晏晏不再猶豫,直接舉起魔杖,讓流金的羽翼淩空展開,宛若浴火重生的鳳凰。霎時間,金色的光細碎而下,如細雪一般紛紛揚揚地飄蕩開來。
金光所過之處,就有縱橫交錯的網絡浮現而出,好像一只手拂過塵埃,展露出塵封的世界。那些百姓目光呆滞,頭頂是她熟悉的、網絡連接,如縱橫交錯的經緯,他們之前受困于這個網絡,被人操控至今。
她凝了凝神,魔杖所指之處,好似是點燃了一段的火焰。
星星點點的火迅速沿着這片網絡蔓延,直至串聯成一片火海。
伴随着“呲呲”燃燒聲,網絡一點點被烈火舔舐,像是一顆石子投入湖裏,不過一會,其中已經有人晃了恍神,空洞眼神逐漸恢複焦距。
“我……我在哪?”
“這裏……這裏是……”
人群裏,逐漸有人茫然地回過神。
“你們被邪神所擾,失了本心,現在,你們自由了,”何晏晏俨然高舉魔杖,烈火熊熊燃燒,她的聲音清晰地傳達每一個角落,“你們現在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往日重重,朕既往不咎!”
這個聲音仿佛天生帶着一股奇異的力量,漠南王就看見那些本應被他們當作肉盾民衆,紛紛掉轉頭,朝着身後攻來。
而他北境的兒郎,一個個都像是頓住一樣,目光空洞看着前方,就像是束手就擒一樣等着那群人沖了過來。
不過片刻,那些民衆勢如破竹,居然把他的這個大軍壓制得徹徹底底。
這一切看見驚悚又詭異。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他驚恐地朝着皇帝看去。
在這片混亂之中,他們仿佛是脫離的,皇帝微微前傾,笑着看他:“你們是不是總以為自己高人一等,只要一聲令下,就有無數人為你沖鋒陷陣?”
“那你有沒有想過,這種能力,這種力量也不止你一個人有。”
“你會使用這種力量,卻也總有一日會終于這種力量。”
漠南王此刻感覺腦子一片混亂,似乎所有的思維都被一只手抽離,他說不出話來,只是茫然地、僵硬地看着她。
說到這裏,何晏晏不再多言,她擡起頭,前面的援軍已經過來了,為首的手裏還壓着一,正是想趁亂逃走的“僞君”,餘星回這時候也從前面過來了。
雖然早就有準備,但是難免還是有些心驚。
北境的士兵居然束手就擒,任由百姓手裏那些石頭、錘子,木棍,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往上招呼,居然一點沒有反抗之力。
陛下就站在這一片煙塵風沙裏,笑着看他,姿勢看着有些奇怪,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東倒西歪。
似乎想往前走幾步,但是身體一個踉跄,就要往前跌過去。
餘星回立刻回過神,此刻周身束縛像是被快速斬斷,原先受困的靈力回歸,他正想飛身就接住了她。
可是還沒來及得靠近,前面卻驀然出現一個人,直接接住了那個搖搖欲墜的身體。
他伸到半空的手僵了僵,最後不動聲色收了回來。
何晏晏原本就沒有完全恢複,這一套流程下來消耗太多,此刻有些靈力不支,一個不留神差點要一頭栽下去。
好在月照還在旁邊,免得她一頭栽到地上這種丢臉的事情。
她拍了拍他手示意自己無妨,再站直了一些。
這時候餘星回也從前面過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月照:“陛下覺得如何?”
他眼中像是藏着什麽,卻承滿星辰的海,只是上頭氤氲海霧,朦朦胧胧叫她有些看不真切。
“我……”
正想開口,身邊卻傳來一陣冷哼:“有我在她當然沒事。”
此刻,身後忽然傳來那個“陛下”的聲音。
“餘星回!我是真的!我才是!”看着眼前這個情況,眼中的恐懼再也無法壓制,就在身後對着她近乎撕心裂肺的叫喊,“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答應過父皇會好好照顧我的!你難道認不出來我嗎!”
他這一聲叫太過突然,等到周圍人反應過來,想要堵住他的嘴,但是卻已經太遲。
眼前的“人”的生命力快速抽離,整個“人”迅速枯萎下來。
“太傅,父親在病床前說知道你的冤屈,只是無奈當時朝局……唔!”
聽到這裏,何晏晏微微一愣,但是還沒等她出手,眼前先快速閃過一道靈光,是因餘星回直接凝出靈刃,劃破眼前人喉嚨。
那個人直接說不出話,只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他。
只是他喉嚨流出的不是血,而是一節節枯黃的稻草。
餘星回眼神看着十分冷靜,甚至手都沒有半分顫抖,只是微微收了拳,閉了閉眼,方才淡淡開口:“此人妖言惑衆,臣一時沖動了,懇請陛下責罰。”
何晏晏看了看他,過了片刻,忽然笑了笑。
何晏晏只是認真地看着他,目光微微閃動:“這兩個人就都留給您了,随你怎麽處置。”頓了頓,她又鄭重其中的開口,“現在您可以親手報仇了。”
聽到這句,餘星回明顯一愣,似乎想問什麽,但是此刻看到了他,原先聚集的一口氣松開,她身體一歪,終于徹底倒了下去。
“陛下。”這次視線就要模糊的前一刻,她看到前方來了不少人,是殷柏舟帶着一小隊人馬過來。
殷柏舟得了消息過來支援,沒想到居然看到這麽一個詭異的情況。
為什麽這群人被一群手無寸鐵的百姓打得毫無招架之力,就算再如何用兵如神也做不到吧,他眉頭深深皺起,但還沒細問說什麽,餘星回已經抱着陛下,直接翻身上馬。
殷柏舟眼睛都差點沒瞪出來,他下意識立刻想別開眼,但是轉念一想。
不對!這時候避嫌不看才更加奇怪吧。
陛下被他帶着上馬以後,整個人都像沒有骨頭一樣側身倒在他懷裏。殷柏舟沉思片刻,還是移回了目光,鎮定地看着他。
雖然這個情況着實詭異,但他現在還是有些難耐地激動:“那現在是……”
不只是他,身後的士兵看着這個場景,在一開始茫然之後,也雙眼放光,蓄勢待發地想要進攻。
他們和北狄打了這麽多年,因為位置不占優,兵馬糧草也遠不如他們,一向勝少敗多,如此大獲全勝是前所未有的境況,想不到陛下竟然如此有如此實力,此番定然可以帶領他們勢如破竹,奪回失地,甚至叫北狄俯首稱臣也不是不可能。
陛下居然如此厲害?難不成過去都是在韬光養晦嗎
過去雖然多少聽過陛下轉了性的傳聞,但是在沒有真正看到前,他們本來是不太相信的。
可是此刻,看着眼前這個情況,他們都兩眼放光看着前方,此刻他們是先鋒,只要奮勇殺敵,何愁不能建功立業?
…
月照帶着她回了營帳,這一路,何晏晏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像是被一種力量打碎,有種力量在重組她全身的骨骼。有些奇怪,過去她也不是沒有力量透支的時候,但是從來沒有一次,讓她覺得骨頭裏都透着疼。
她想開口說自己沒事,但是卻只有幾無可聞的氣音。
“沒事,很快就到了。”她聽到餘星回聲音沉默地安撫她,“臣馬上去請軍醫。”
回去?回去被一堆人圍着看?
不行!不行!
她本來都要暈過去了,聽到這裏,聞言直接瞪大了眼睛。
“不可以!”何晏晏掙紮着開口,“不要找軍醫。”
猛然對上這雙眼睛,餘星回一愣。
“蘇貴妃,有蘇貴妃就行!”何晏晏一把抓住了月照的袖子,“其他人都不要進來。”
餘星回:“……”
他想說什麽,一旁那位“蘇貴妃”卻直接抱起來陛下,轉身就往裏頭走:“餘太傅聽明白了?陛下現在需要休息,請吧。”
蘇貴妃橫抱着陛下進去……
這畫面總覺得有些難言的怪異,但更隐約地,他恍惚覺得那覺得透過他們,看到了其他什麽人。
他微微沉默了片刻,方才颔首:“是。”
聽到這一聲,陛下似乎才像是放下心來,像是失去了所有意識,直接又躺了回去。
蘇貴妃已經抱着陛下進去營帳了,門簾掀開的時候,又忽然想到了什麽,停下腳步淡淡開口:“她靈力特殊,其他人都沒用,你不用管了。”
“陛下有我,你不必費心,畢竟……”說到這裏,再微微頓了頓,方才接了上去,“畢竟其他的,對她也沒什麽用。”
餘星回:“……”
聽着蘇貴妃意思,像是有意把他隔絕在外……照理說,比起後妃,他确實是外人,況且陛下與後妃如何,他确實不該多問……
可是……
就算再不願意承認,他心底總有一抹隐衷在悄無聲息生長,不知何時覆滿他整個胸腔,拖着他進入漫無邊際的深淵。
出去的時候,軍醫已經等候在那裏,一臉為難看着他。
看着他來了,軍醫就上前似乎想說什麽,餘星回沉吟片刻,搖了搖頭。
“不必去了。”
軍醫聞言一愣:“陛下不是……”
餘星回閉了閉眼,方才接了上前:“陛下靈力受損,蘇貴妃已經在處理,此刻不宜打攪,先回去吧。”
之前明明過來找他的人這麽擔憂,他還以為陛下受了什麽大傷,可是看着現在的情況卻好像不是,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是軍醫也不好多問,暫且就告退了。
與軍醫一同過來的還有殷松蘿,此刻她沒有離開,只是站在外頭看了看他一會,歪頭詢問:“太傅不進去嗎?”
餘星回轉過頭,只當她是有些擔心,便蹲下身來,他想了想,便溫聲開口:“無妨,蘇貴妃在,公主稍等片刻便可以進去了。”
殷松蘿卻搖了搖頭,認真地重複:“我是問,太傅不進去嗎?”
看着她這副奇怪的認真模樣,餘星回垂了垂眼,什麽都沒有說。
然而殷松蘿眨了眨眼,不知想到了什麽,更加鄭重其事地看着他:“太傅。”
他此刻還在他面前半蹲,只見小公主踮起腳尖,拍了拍他的腦袋:“太傅要努力啊,我們都要努力啊,一定不能讓陛下被蘇貴妃搶走了。”
聽到這一句,餘星回沒留神,差點笑出了聲。
讓他努力什麽?作為一個外臣,難不成還要和後妃争奪陛下的注意?然而想到這裏,他微微恍神,腦海裏驀然浮現一個詞。
這難道是……争寵?
莫名想到這個詞,他渾身一僵,但是很快就回過神,他重新站起來,無奈地拍了拍殷松蘿的腦袋:“陛下還需要休息,公主先回去吧。”
“可是陛下要被蘇貴妃帶走了!”
“……”
一直被人帶走前,小公主還是很着急地抓着他的袖子,讓他努力:“我是很認真的!太傅你快點努力一下啊!”